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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陈寅恪为何持续“热”?(1)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人民网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1927年6月2日,王国维自沉昆明湖。1950年12月20日,台湾大学校长傅斯年在台湾省“参议员”郭国基问责声中突发高血压,不治而亡。台湾省的报纸刊发消息,“郭大炮”与“傅大炮”不幸交火,“大炮‘议员’郭国基骂倒傅斯年,傅氏绝命身亡。”1969年10月7日,在“文革”中被迫害的陈寅恪心力衰竭,在凄风苦雨中去世。

  傅斯年去世,陈寅恪作一挽诗,曲折隐晦地表达自己的心曲和悼念:“不生不死最堪伤,忧说扶馀海外王。同入兴亡烦恼梦,霜红一枕已沧桑。”哲人其萎,家境凄凉。傅斯年去世前,还在赶写一篇稿件,并对夫人俞大彩说,等得了稿费,“为我缝一条棉裤。我的腿怕冷,西装裤太薄,不足以御寒。”

  陈寅恪去世,当时住在中山大学的梁宗岱夫人甘少苏在回忆录《宗岱和我》中,道出真正的死因:“那时候,挨整的人及其家属都特别害怕高音喇叭,一听到高音喇叭声,就战战兢兢,因为红卫兵经常用高音喇叭通知开会,点人出来批斗游行;而出去一次也就是小死一场。历史系一级教师陈寅恪双目失明,他胆子小,一听见喇叭里喊他的名字,就浑身发抖,尿湿裤子。就这样,终于给吓死了。”泰山其颓,史学大师就此远去。

  这是《陈寅恪与傅斯年》一书中展现的悲歌。这部用独特的视角书写的人物传记,不仅是陈寅恪与傅斯年的心灵史诗,也是同时代学者命运巨变的素描。传记以陈寅恪与傅斯年的学术事业、人生步履为主线,在20世纪动荡起伏的历史背景之下,像画卷一样徐徐展开,知识分子的群像凸现出来,“文革”的遭际是高潮,也是曲终人去之时,叶企孙、向达、汪篯等学者,或被摧毁,或自杀,而傅氏家族成员集体凋谢,零落成泥,被飓风吹去,不见踪迹。

  著有《李庄往事》的作家岳南为撰写《陈寅恪与傅斯年》,在收集史料的同时,并实地调查获取第一手的资料,像傅斯年所说——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材料。正是掌握了大量的史料,经过筛选、辨识,这书有看头。当然仅有史料是不够的,史实之上还要看史识。当年唐德刚注释的《胡适口述自传》,有人说他写的注释比胡适的传记正文还好看。就学术价值和史料价值而言,唐德刚注释的分量,的确不在正文之下。我读《陈寅恪与傅斯年》,连一个注释也没有放过,岳南的正文和注释互相补充,浑然一体。但我觉得,传记作家的才情、评论不妨在注释中挥洒。岳南的注释,别有幽怀,隐含密码,欲说还休,对历史的反省与洞察,对现实的关注和批判,尽在其中。

  陈寅恪与傅斯年,一个是菩萨低眉,一个是金刚怒目;一个是柔弱如水,柔中带刚;一个是霸气十足,雷厉风行;一个是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四大导师之一,一个是“人间最稀有的一个天才”;在1949年天玄地黄的历史转折点,一个留守大陆,一个去了台湾。两人的个性差距很大,除了同学加姻亲的关系,两人惺惺相惜,肝胆相照。两人的精神共同之处是追求学术独立和精神自由,有骨气和胆量,处处表现了孟子所谓“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陈寅恪和傅斯年面对世事变幻,坚守自己的信念,诚如顾炎武论汉末士风所说:“独行之辈,依仁蹈义,舍命不渝,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陈寅恪为何能深切地激起今人的缅怀?能在《陈寅恪与傅斯年》中找到答案。陈寅恪晚年创作《柳如是别传》,“留命任教加白眼,著书唯剩颂红妆”。《柳如是别传》一书中,寄寓着他的理想。肉体可以消灭,精神永远不倒。陈寅恪将“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发挥到极致,成为一座精神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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