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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余世存讲老子(7)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半月谈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七、穿透你自己的人生
(一个住在都市里的人怎么能够保证自己人生的纯净,或者怎么穿透社会或人生给你制造的障眼布,也是个问题。你的人生不能建立在对未来的预期上,这是个大错误,特别是不能建立在对未来社会的预期上,你的人生要建立在自己安身立命这个问题上,你把外面的条件给它划掉,你才能想清楚你这辈子要什么东西,你更愿意跟什么样的人做朋友,否则的话你就疲于奔命。)
胡赳赳:我特别关心你在大理这整整两年,你觉得在大理跟在北京有什么区别?
余世存:我觉得就是时空感不一样,当然在那种地方待着,假如你不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假如是一个土著居民,你的时空感也还是会很窄。但是毕竟因为我是外来者,那感受就不一样,可能更愿意去亲近那些遥远的东西,就是时间和历史,这是永恒的。我回北京就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你发现饭局多了,和具体的人打交道多了,你发现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危机和问题,但是他没有找到办法解决掉,他的解决之道就是拖延,等待。
都市的一个特点就是信息层出不穷,够大家每时每刻去接受、谈论,那么你在这种时空的维度之中难以超越,你永远穿透不过去,穿透不了你自己的人生,你完全被这些东西牵住了。你跟这些人聊天,你发现谈完这些话后每个人都很疲,甚至有种很挫败的感觉,完全没有那种人生的舒展感,这是很可怕的,更不用说永恒。
我说过都市的朝三暮四,大家就是被这种或三或四一类的信息牵扯住了,有时候悲愤一些,有时候开心一些。大家都追逐新异的信息,却很少去用心管好自己的生活,让自己的生命适得其所。
胡赳赳: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种沾沾自喜,就会感觉你看我比他过的高级一点,其实每个人都有这种心理,这种心理就决定了你是站在哪一边,你就是记者这一方的,基本上你就不会图谋思变,就会想其实我现在比他们好多了,然后你会同情一下别人,然后你一天就平衡了。
余世存:这是一种后发现代化国家的人的异化,同时被管制同时也被异化。
胡赳赳:像你现在在北京一天要处理几件事?在云南一天?
余世存:在云南我觉得完全是随遇而安,很随性,我可能一天干不了一件事,我最多看两眼书,上网就收发个E-mail,其他的网络信息我根本不看,也不上Msn聊天。
但是现在事情就多了,都市的信息太多了,你关起门来都不管用。你不得不去接受一些,这就是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的意思,所以要在大城市隐居,过平淡的生活,不太容易。有些信息你明明知道是不好的信息,但是你仍受其污染了。一个住在都市里的人怎么能够保证自己人生的纯净,或者怎么穿透社会或人生给你制造的障眼布,也是个问题。
你的人生不能建立在对未来的预期上,这是个大错误,特别是不能建立在对未来社会的预期上,你的人生要建立在自己安身立命这个问题上。但你不能说我安身立命是建立在未来十五年或二十年这个社会肯定要变的基础上,不能建立在未来五年房价肯定要跌。你要把外面的条件给它划掉,你才能想清楚你这辈子要什么东西,你更愿意跟什么样的人做朋友,否则的话你就疲于奔命。
胡赳赳:这实际上是给大家提个醒,因为我们一天好像忙忙碌碌的,晚上睡觉前想想今天干啥了,好像没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上网两个小时过去了,被无效信息塞满了,所以我觉得现代人的生活质量的确实需要质疑的。你觉得现在我们对老子的误解都有哪些?
余世存:老子他就是天道,很多人站在他下面来谈老子那就有问题,就像我以前说的,我们表达真理必须在真理之中。既然要表达天道至少要亲近天地自然,而不是热衷于名利场。人们没有读懂这些轴心时代的思想家之所以伟大的原因,是因为人们没有接近他们生活的背景、时空结构,没有了解并感知他们的心灵。
我们这些人可以做好这些事,因为我们在体制的边缘,甚至在体制外,而且我们的阅历也是够了。我们没有一辈子待在学院里做学者,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框架、束缚,我们跟轴心时代的思想家一样是独立不依的。
要理解老子,人们得有那个精气神才行。不是你站在他一起,他就把你抬高了;错了,如果站在一起你不是一个人的话,你说你是一个研究者,是一个年轻人,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是一个信神者,是一个资本家或地主,你不是以一个人的身份去跟他站在一起,你的行为或你的研究就很可笑,即使你说你站在他的肩头上,那更是别人说佛头着粪了。道不会来宏你,而是要你以你的生命去宏道。比如同样去读老子,有信徒的角度,有研究者的角度,我最愿意说是采取使徒的角度,比信徒和研究者更投入一些,就变成使徒了。
胡赳赳:能讲讲你去老子故乡的细节吗?
余世存:就是去开一个会。那个地方很穷,是一个农业县,没有别的产业。老子庙还不错,李氏祠堂刚落成,落成仪式就在麦田里举行。我是对那个县的穷困萧条有很深的印象。老子庙也破败,而且没法跟孔庙比,孔庙多堂而皇之啊。你想想孔庙的旅游者那么多,孔庙早就是大产业了。而老子的家乡是冷冷清清,根本没有什么产业。
胡赳赳:那你在《老子传》中有用到吗?比如地形地貌。
余世存:没有,不讲那个,毕竟几千年了,差别很大。而且很怪,古人的时空观比我们要大,这大概因为他们是一步一步地丈量时空,感受要深一些。现代人去看鹿邑的话,会发现那里的地貌算得上一马平川,山水淡化成了背景。但在民间传说里最多的就是山水树林一类的自然景观,老子拿着赶山鞭去赶山啊,还有老子小时候在山上放牛啊,你能感受某种阔大的时空,崎岖的生活。假如说两千年间鹿邑县的地形地貌没大变化的话,我们可以说,古人对山对水还有对平地的把握,比我们要真切得多。
胡赳赳
中国当代诗人、著名传媒人,新周刊主笔,2004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随笔集《布尔乔亚之痒》,近作《北京的腔调》由新星出版社出版。
余世存
当代思想家,自2001年起主持“当代汉语贡献奖”,以表彰对当代汉语做出贡献的机构和个人。个人著作有《非常道》、《类人孩》、《老子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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