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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专家解读"龙的传人":中国龙多元一体超越图腾(2)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龙的传人”应从人文的意义上来理解,中国龙源于图腾,但又超越图腾
主持人:在关于龙文化的争论中,人们对龙是否是中华民族的图腾争论较多,也有人对中国人是“龙的传人”一说也提出质疑。究竟该怎么看待龙与图腾的关系?“龙的传人”是一种误谈吗?
王东:图腾,是新石器时代的一种原始文化现象,通常作为原始的氏族社会特征标志,成为原始的血缘共同体、氏族共同体的文化象征。一般图腾,通常只是一种实物标记,一种动物或植物,拿来作为氏族标志。简单套用西方原始文化研究中的图腾概念来说明龙的本质是不适宜的,不能笼而统之把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的龙文化归结为原始图腾文化。在“龙是否是中华民族的图腾”问题上,二十世纪,特别是八十、九十年代两次文化讨论中,提出了种种不同说法,其中至今影响最大的,仍然首推闻一多先生在四十年代提出,而在八十、九十年代文化讨论中广泛流传的原始图腾说,或叫综和图腾说,其主要观点认为在氏族部落之间的兼并过程中,不同氏族部落的图腾标志综合到一起,于是形成了带综合性的龙,综合性的图腾。
综合图腾说有助于启迪我们探索原始社会后期龙的起源问题,却仍然无法说明,中国的龙为什么在原始社会后期起源,而在原始社会之后的文明时代真正形成,长期存在,不断发展? 我认为,中国龙与原始图腾有着较大区别,主要表现在:从具体内容上来看,中国龙不是实物崇拜,而是文化创造。原始图腾崇拜的对象、图腾文化的内容,通常都是自然界中实际存在的实物,或动物,或植物,或其他实物形态;而中国的龙,固然可以在自然界中找到某种原型,但本质上并不是自然界中的现有实物,而是古代中国人,借助于自然界中某些实物原型,经过综合力、想象力、创造力的充分发挥,创造了龙的形象、龙的造型、龙的符号。这是基于民族文化观念的文化创造、文化符号。从文化内涵上说,原始图腾具有“祖先——亲戚——保护神”三重含义,从本质上看文化根基是氏族血缘关系;而中国龙的本质特征,却在于根本超越了氏族文化的血缘关系,升华为以地缘关系为根基的民族文化内涵。从功能上看,中国的龙与一般原始图腾,也有着迥然有别的重大差异。原始图腾本质上是氏族文化、血缘关系的表征;而中国的龙却是多元一体、综合创新的中华民族文化的象征。
总之,龙的本质在于,它源于原始图腾、综合图腾,但又从根本上超越了任何一种原始图腾、综合图腾,从基于狭隘血缘关系的氏族文化象征,升华飞跃为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文化象征。“源于图腾,超越图腾”,这个提法有助于启迪我们既注意中国龙文化与原始图腾文化的历史渊源关系,更注意探寻龙的深层本质所在,龙从氏族部落的文化象征走向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文化象征的真正奥秘。
主持人:那么,怎样正确理解“龙的传人”这一说法?
庞进:所谓“龙的传人”,只能从人文的意义上来理解,而不能从血缘遗传的意义上来理解。
一、龙以象征物的面目融入了华夏人的祖先崇拜。伏羲、女娲位列三皇,是炎帝、黄帝的直系祖先。出现在汉代画像石上的伏羲女娲生着长长的龙尾,而且亲密地交缠在一起。这说明,至晚在汉代,龙崇拜就和祖先崇拜结合在一起了。伏羲、女娲、炎帝、黄帝等人文先祖有龙之称、龙之比、龙之功、龙之誉,其后代自然就成了“龙的传人”。
二、中华民族的主体华夏族是在各大文化区系、众多类型文化的交汇影响中逐步容合而成的,而在各大文化区系、众多类型文化中都发现了原始的龙,说明龙是民族大容合的参与者、伴随者、见证者,当然,也是标志者,因为不管容合前的各族群以何物为标志,容合后的统一的华夏族选择了龙。
三、龙的精神与中华始祖的精神同一。龙的精神是容合(兼容、包容、综合、化合的概称)、福生、谐天、奋进的精神,这样的精神与中华始祖的精神具有本质上的一致性。
以上三点,决定了华人、华裔“龙的传人”的身份。
-龙文化是个复合体,在长期的历史演变中,积淀着多种文化内涵。研究龙文化,需要对龙的形象进行辨识,剔除其封建性,弘扬其平民性
主持人:关于龙的形象,有着各种各样的解读,有的认为龙是帝王的象征,具有封建性,应该废弃龙作为中国的形象代表;有的人认为,龙的贵族化并没有取代它的平民性。那么,该怎样正确看待龙的形象?
王春瑜:作为宫廷龙,从秦汉以后,龙已定型成帝王的化身或代名词,皇帝离开娘胎曰“龙诞”,呜呼哀哉叫“龙驭宾天”,至于龙椅、龙袍、龙旗等等更是不一而足。不过,天外有天,龙外有龙。在皇宫之外的社会生活中,尤其在平民百姓的心目中,龙则另有多种形象在活动着,这在古今歌谣中,充分地显示出来。龙文化毕竟是个复合体,在长期的历史演变中,积淀着多种文化内涵和文化形象。
龙——一种英雄形象。三国时吴孙皓天纪年间童谣谓:“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虎,但畏水中龙。”这里的“水中龙”,指的是晋代名将王濬,他的小名叫阿龙。晋咸宁二年(公元279年)王濬担任龙骧将军,率水军伐吴,所向披靡,攻克石头城(今南京),吴王孙皓投降。唐朝大诗人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曾经写道:“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此外,晋赵王伦既僭位,洛中谣谓:“虎从北来鼻头汗,龙从南来登城看,水中西来河灌灌”,这里的“龙”实际上指的是“齐东藩而在许,故曰龙从南来”,也就是与成都王、河间王共举义兵的齐王。事实上古今人名中,称某人龙者,不知凡几。今天的口语中,有自古相传的“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云云,以示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气概,也就是英雄气概。早在一千多年前,民谣就有“龙不隐鳞,凤不藏羽”之说。今日口语的“龙、虎、狗”之别,也是指的英雄、好汉、小人之别。
龙——血统论的象征。杜甫有诗谓:“高帝子孙尽隆准,龙种自与常人殊。”这是十分肉麻的血统论颂歌。在封建统治阶级的长期灌输下,广为流传的儿歌《麻雀》,则更典型地宣扬了血统论:“龙生龙、凤生凤,麻雀生儿飞篷篷,老鼠生儿打地洞,婢女生儿做朝奉。”这首歌谣流毒深远。在“文化大革命”中,臭名昭著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口号,更把血统论推向极致,流毒全国。
龙——变化不定的形象。或为飞天者,“云从龙,风从虎”;或为只见其头者,“神龙见首不见尾”;或为播雨者,“人能变火,龙能变水”;或为首领的象征,“群龙无首”;或为血统论的异化,“龙生九子不成龙”;或为懒汉的昵称,“懒龙伸腰金不换”……真可谓“鱼龙变化”,不可胜数。
一言以蔽之,龙作为一种文化,内容庞杂,精华与糟粕杂陈。弘扬龙文化,我们应当批判宫廷龙及其政治肌体上附着的帝王思想、血统论之类历史沉渣,继承并发扬龙腾九天的英雄气概,龙舟竞渡时的参与意识、协作精神、一往无前的豪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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