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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国学大师要服众,“述而不作”行不通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道光年间出土于陕西省岐山县礼村,是西周早期的青铜重器。盂鼎291字的长篇铭文,内容十分丰富。铭文提到“文王受天又大命”,是反映西周“天命观”的最早实物资料。

国学是“一国固有之学术”。章太炎在《国学讲演录》中将国学划分为小学、经学、史学、诸子和文学数部,范围本不可谓不宽。一直以来,有人将国学当成如意乾坤袋,什么东西都往里面装,大有不填满不罢休的气势,这样折腾的唯一好处就是方便各方做广告。有一个笑话讲得好:某公写了几篇文章,被人捧为国学大师,他恬然接受,从不谦虚。有一回,他开讲座,主持人吹捧他是国学大师,当即遭到一位听众的质疑。于是此公急中生智,辩道:“‘大师’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称呼还不如‘老师’尊荣,我做老师都做了很多年。”大师不如老师,这是新鲜的奇谈,听众哄堂大笑。

有时,我也想换个角度看问题。在名器已毁的年代,别说“大师”早已变成注水肉,博导、教授、博士、正研究员、一级作家等等,都沦为了“排排座,吃果果”的变相产物。既然“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们就必须承认既成事实。然而名器坠地的后果够严重:江湖骗子和南郭先生拥有了巨大的运作空间,劣币驱逐良币的效应已日益彰显,具有大师潜质的学者横遭打压,出头的机会愈见其少。

在中国近现代,广义的国学大师(一个时代引领学术风气、集学问之大成者)并不多,康有为、王国维、章太炎、刘师培、陈寅恪、钱钟书等寥寥数人当之无愧,以梁启超、胡适等人掺入,尚且会有争议。早些年,季羡林被人尊崇为国学大师,他惴惴不安,辞绝之意溢于言表,见于文章。严谨的学者往往具备自知之明,他们绝不会兴冲冲地去坐上那把标明为“国学大师”的电椅。

那么,“国学大师”著作太少,行不行呢?能否以“述而不作”作托词呢?两千多年前,中国的大师级人物确实有不少人述而不作,或作而不丰,学术界对他们的著作权归属一直存在争议:李聃只留下《道德经》五千言;孔丘只写过一篇《〈易〉大传》;孙武、墨翟、公孙龙、孟轲、庄周等人的雄文伟著顶多也只有数万字。一篇雄文半部书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师,原因很简单,那个时代思想自由,原创容易,一克微言即可胜过万吨废话,弟子们将恩师的妙语一一记下,如《论语》之类,就足以流传千古。自汉朝以迄于今,两千多年来,则未闻述而不作仍能成为一代文化宗师和国学大师的。大学问家顾炎武壮游天下,观察郡国利病,走到哪儿写到哪儿;大学问家王船山豪吟“六经为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著作等身;梁启超一生著述一千四百余万言,可谓勤者多获;陈独秀在南京牢狱中手不停挥,撰成著作多种;陈寅恪在目力衰竭的苦况下,尚且在助手的帮助下写成洋洋近百万言的《柳如是传》;钱钟书在人命危浅的年代凭借超人的记忆力草就《管锥编》……事例太多,不胜枚举。两千年来,述而不作的大师,真是闻所未闻。大师要服众,“述而不作”无论如何行不通,若想不被称为江湖妄人,只有拿出过硬的学术著作,才能塞住悠悠之口。

国学大师不可误认,最好的认证标志就是生前的口碑和盖棺后的定论。一个人若仅有大师的光环而无大师的底蕴,他被错认为大师,就算一双臭脚被捧为三寸金莲,又有多少荣光?

(作者 王开林 为湖南省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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