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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要让语言新、奇、特 锤炼语言是作家的职业道德(2)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Jina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简陋而少锤炼的语言 


    也有一些小说的语言显得繁复,少重心,不留白,没有变形处理或者跳跃性。杨小凡的中篇小说《开盘》写开发商售楼的故事,情节安排与细节的捕捉都真实可信,对房地产内幕有深入揭示。但是,小说中同样存在语言问题,比如写女主人公蓝雪打车去一个朋友处,路上,“司机说,得下车,前面走不动了。蓝雪向前看了下,原来前面是黑压压的人群。下车后,她走近前一看,便明白了,前面正在强行拆迁……她刚想到里面看个究竟,就见里面村民和一些保安模样的人,冲撞了起来。”句与句之间跟得太紧,三个“前面”,两个“里面”,有的可以省略,有的可以用其他词代替,不必像现在这么重复使用。显然,找到准确的语言来描述对象,叙述才能变得简洁生动,只是围绕在靶心的外周转悠,很难一语中的。这说到底还是斟酌字词、锤炼语言的问题。


    正是因为当下小说语言的简陋和缺少锤炼,让一些比较注重修辞的作家、作品很容易获得读者和编辑的青睐,例如胡学文《从正午开始的黄昏》语言简洁有穿透力,密集的精短句子直攻人物隐秘的内心世界;阿袁的《鱼肠剑》、《姹紫嫣红》善用古典诗词的典故,丰富的修辞方法令语言雍容灵动。但是,一些女作家的作品往往打上了鲜明的张爱玲烙印,与张氏遣词造句的风格和语言感觉非常相像,例如孙频的《天堂倒影》、《合欢》,计文君的《剔红》等等。虽然每个大作家都有自己的传承,但是语言不是可以直接拿来的艺术,它需要融入写作者自身的血液来进行创造,在天赋之外,还需以凤凰涅槃的执着去颠覆和重构。正如张爱玲借鉴了《jinpingmei》、《海上花》、《红楼梦》的语言艺术,但是融入了更具有现代意识的感官体验和参差对照的审美观念,她的文字活色生香的外表下却有苍凉的底子,有自己独特的气息和氛围。当下作家缺少的正是这种对语言的天才般的感悟力,以及在鲜明创作理念下的语言运筹能力。
    

    平庸的语言是平庸艺术观的外化


    语言问题不止是一个形式的问题,作家运用语言的方式能够反映出他自身的精神世界。语言的苍白、缺乏个性,某种意义上就是思想的贫乏,思想能力的欠缺。平庸的语言是平庸的艺术理念的外化。如果没有一个强大而独立的精神疆域,没有在艺术理念上超凡脱俗的追求,没有全身心的对于美和ziyou的崇奉,一个作家的语言便很容易被zhengzhi话语或者流行因素同化,进而淹没在时代的主旋律中。


    语言风格的变化和探索对于我们理解作家的心灵史、时代的文学史和社会思潮史具有启示性意义。当代文学最有影响力的语言探索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批作家致力于重新寻找“人”的语言,刻意回避既有的叙述模式、整齐划一的节奏,探究与其精神内涵相通的语言形式。一种新鲜的语言感觉和叙述节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阅读体验,也成就了一个时代的文学探索精神。而今,也有一些作家在进行语言和叙述形式的试验,但是他们的资源并没有超出我们熟悉的先锋派作家们的经验积累,他们的成就也很少能够突破已有的创作高度。


    作家应该是最擅长运用语言的人,他甚至是本民族语言的开拓者和规范者,正如塞万提斯之于西班牙语,莎士比亚之于英语,鲁迅之于白话文,一个民族的语言应该在作家的笔下变得更加多样化、更具有美感。反过来,语言则是写作者精神的故土,他在此间耕耘劳作并有收获。正如人们常说的“一个作家的语言就是他的祖国”。写作者当善待自己的母语,这是对文学艺术最基本的尊重,在此之上,他应该丰富和发展自己的语言,以及由语言建构的审美世界。


    汉语言经历几千年的淘洗,到今天,各种新型的媒介和艺术形式都在冲击着文学这门语言艺术,但这冲击也为一种更具有开放性和思想深度的语言探索提供了可能性,也让我们期待更好的能够代表汉语文学高度的作品出现。(王虹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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