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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王元涛:他对我们的影响就像空气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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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涛


新商报记者专访《我的朋友孔丘》的作者,解读他眼中的“至圣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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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推翻后找到“邹曼父”
记者:孔子离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很远了,您肯花这么多时间为他写30万字的作品,说明他肯定对您产生过重要影响,这些影响表现在哪些方面?
王元涛:孔子对我们的影响,在血液里,在骨髓里,在呼吸中;是常识,是思考方式,是人际交往模式,等等,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他建立的常识与规则,构成了我们基本的精神世界。当然,因为习以为常了,我们反而容易忽略常识的宝贵,这正如空气和阳光。孔子确定了我们区别于其他民族与文明的内在特质。文明之间是否可以比较优劣?这是个大题目,专家也有不同意见,我们不去说它。但是,文明样式的千姿百态,却是现实的存在。且不说东方与西方,就连同样被视为儒家文化传承地的中国与日本,也有着极大的差异。按美国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菊与刀》的说法,在中国传统社会里一直被视为最高道德的“仁”,在日本居然被当成了黑社会里的“义气”!这种差异,这种流变,实际上有很深的趣味在里头,这也是吸引我思考孔子并创作这部小说的动力之一。
记者:我觉得《我的朋友孔丘》最巧妙的地方在于选择他朋友邹曼父的叙说来讲故事,这是一个很好的叙事角度,让人读来觉得非常信服。您是如何选择这个角度的?
王元涛:在确定了要写孔子之后,也经历过一番思虑和挣扎,刚开始写了几万字,是夹叙夹议,但发现这样的方式有些油滑。而且由我直接跳出来议论孔子,似乎也不配。于是放弃了。之后,用第三人称全知视角写,几万字之后,也有问题。全篇以“他”来叙述孔子,总感觉冷冰冰的,缺少活气。当时就想,如果我是孔子小时候的一个玩伴,我会怎么看他呢?正好,史记“孔丘葬母”一节中,就出现过一个孔子邻居的儿子邹曼父,于是,这个“我”首先在我脑子里活了,接下来,孔丘的音容笑貌,基本上就是自然流淌自动涌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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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中他一直是普通人
记者:您书中的孔子是个有点懦弱、有点爱吹牛的人,这似乎与大众眼中的圣人形象相去甚远,您这样写有根据吗?
王元涛:至少到今天为止,我还没有遇到一个人,敢宣称自己从来没有过懦弱和懒惰,以及骄傲或胆怯。而且,即使是再坦诚的人,也难免有美化自己的片刻。我想,这可能就是我的根据吧。说到“圣人”在大众眼中,我不认为是一个形象,而只是一个概念。形象才会产生亲切感,认同感;概念则只存在于教科书中,适于拿来应付考试。那么我想做的工作,就是试图写一个鲜活的人,我们有的毛病,他也有;他所具备的坚持,我们却难以做到。由此,景仰与追随,才是真挚的,动人的。实际上,触动我写孔子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希腊作家卡赞扎基斯的一部小说《基督的最后诱惑》,那里的耶稣,极为立体,音容笑貌,可触可感,他曾逃避,甚至故意沦落,以图摆脱艰苦的使命。但最后,历经心灵炼狱,他终于还是踏上那条荆棘之路。我清楚地记得,读完那本书,一股按捺不住的冲动一下就涌了上来:为什么就不能也这样写我们自己的先知呢?
记者:您把孔子从圣人的位置拉下来,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是否担心有学者或者孔子的后人提出非议?
王元涛:我想不会。第一,我是在写小说,而不是在写传记。我甚至都不喜欢有人把《我的朋友孔丘》称为历史小说。我写的,就是小说,只不过主人公是个历史人物而已。第二,我的写作态度很严肃,甚至都有点太严肃了。我相信,只要你读过,就会对孔子产生亲切之情,你会感动,你会进一步在心中模拟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孔子形象,这些都是美好的体验,而美好是不会遭到非议的。第三,我心目中的孔子,一直都是普通人,所以也就没有拉下来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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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元素”
是对自己的奖赏
记者:从小说中不难发现您对孔子非常有研究,书中很多内容在史学界还是空白,您为什么不以学术论文的形式来写?
王元涛:第一,我只会写小说,不会写论文。第二,我一直认为,小说的形式最利于传播。实际上,还是和我的学养与思维习惯有关系。多年前,我曾写过近百个民国人物,像段祺瑞、辜鸿铭、宋教仁等,在包括《新商报》在内的很多报刊上发表。后来我受到历史学者傅国涌先生的批评,他指出的主要问题是,用想象替代考证。我接受他的批评,由此反省自己,无论是思考还是行文,都离学术远,离文学近,那么我就老老实实写小说吧。
记者:在小说中您写到子贡卖车、孔府家酒等细节,这很容易让人想起上世纪九十年代风靡全国的抽奖,您在书中融入这些现代元素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想让小说更容易被年轻读者所接受?
王元涛:写作,尤其是长篇写作,是艰苦的体力劳动,时时要与倦怠、自疑和绝望做斗争。摸奖卖车,孔府家酒,之外还有,比如孔子离开鲁国时“我”突然冒出来的一句短语“吹手向西”(这是苏童一篇小说的题目)等等,都是为了克服这些困难而设的小小把戏,以鼓励自己继续写下去。是给自己的一种奖赏。实际上,在草稿中还有更多,后来都删掉了。太多就显得油滑了。保留的这些,应该算是比较自然比较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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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先贤不能有
拍大片的居心
记者:近几年出现了很多以孔子为题材的书籍和影视剧,您对电影《孔子》有什么样的评价?
王元涛:我的评价和大家差不多。记得胡玫导演说过:拍思想,谁看哪?实际上,在我写作的过程中,也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困惑。写孔子,只写奇闻轶事,或是像电影一样,把孔子写成一个准军事家,我不甘心,那还不如干脆去写孙子了。所以,我给自己的任务是,要努力把儒学吃透,然后用形象化的语言来表达。绝不能使用学术概念,否则大家去看于丹就行了。因此,我给自己定下的原则就是,直面思想,但要用故事来说话。比如孔子流浪,周游列国十四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这都应该是浓墨重彩加以表现的,有悬念,有感动。在这一点上,电影有它的局限。我常想,要拍孔子,至少应该拍成《甘地传》那样,不要有拍大片的居心,而应该是用最朴素的语言,最简单的情节,最安静的画面,因为孔子能打动你的,是他身上所蕴含的人性的力量,就像甘地一样。
记者:于丹把孔子解读成现代人的心灵鸡汤,也有人认为我们对孔子要有敬畏之心,您觉得我们应该抱着怎样的心态去阅读孔子?
王元涛:说实话,在创作前的准备阶段,因为担心受流行观点的左右,所以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尽量读原典,主要是《论语》《史记》《孔子家语》。这样,于丹老师解读论语的书,我没有读过,不清楚她有什么样的观点,也就不知道所谓的“心灵鸡汤”具体是什么意思。如果仅从字面来讲,鸡汤总比白水有营养吧。我觉得,面对孔子,有两种比较极端的心态要不得,一种是视之为神圣,容不得说半句贴近人性真实的话,甚至连把孔子称为“孔丘”都认为是大不敬。另一种则是弃之如敝履,如僵尸,完全无视孔子个人在自我完成的道路上所付出的辛劳和努力。总之,就像听自己爷爷的故事一样就好了。家族的源流传承,是我们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好奇吧?而想把爷爷当年的生命经验直接套用到今天的生活里来,那是无用的偷懒;而因为爷爷的局限就视之为无物,为空白,那可能就是对基因徒劳的背叛了。
记者:您说一直梦想“写一部重要的书,让孔子这位精神先知的音容笑貌,借此深深植根于国人心中。”现在回头看《我的朋友孔丘》,您觉得自己做到这一点了吗?
王元涛:“一部重要的书”,这句话初看起来像广告语,像自吹,其实不是,这是我在给自己划边界,设牢笼,看管着自己。在这个快餐与微博的时代,的确是有些浮躁气的,置身其中,我也无法免俗。比如,戏说,有时候就是有很强烈的冲动。戏说相对要省力气,也容易讨喜讨彩。可是,我却这样告诉自己:不要想畅销不畅销,不要去讨好拟想中的读者,只把你的思考与想象用最本分最朴素的语言叙述出来,这就够了,因为你是在写一部重要的书!至于做没做到,肯定是要读者评判的,在这里,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你真有兴趣,一定要慢慢地读。
■文/关军
说到孔子,很多人也许都能想起他的不少名言警句,但如果再细细追问他的生平事迹,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的读者恐怕就不多了,毕竟孔子生活的时代离我们确实太遥远了。但大家也都明白,历史上的孔子绝对不会只有那么几条干巴巴的语录,他也曾经是像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生命。正是基于这种认识,作家王元涛大胆展开想像,用孔子车夫邹曼父自述的口吻写出了《我的朋友孔丘》,为我们塑造了一个个性鲜明的孔子形象,解决了围绕孔子身世与经历的诸多历史疑团。历史上的孔子真如小说中所写的那样“庸俗”吗?我们到底应该抱着怎样的心态去接近孔子?带着这些疑问,记者日前对王元涛进行了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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