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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刘梦溪:得天下英才而用之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作者:汀滢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近年以来,国学与传统文化渐成热议话题,然而对于传统的误读亦所在多有,当代中国应如何重建自身的文化传统?知名学者、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所长刘梦溪先生在明清文学思潮和近现代学术思想的研究主业之外,对于“百年中国文化传统的流失与重建”均有深刻到位的阐发,见解之深切中肯,解说之博雅丰赡,在当代中国可说是高标独树的一位。 
  
  1996年,刘梦溪先生主编的“中国现代学术经典”丛书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丛书选录清末民初以来中国现代学者著作,收录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等人计44家35卷,合为当代出版史一大奇观。刘先生以6万字篇幅的《中国现代学术要略》作为书前序言,点明编纂丛书的目的为“祈望能够梳理出现代学术史上那些具有恒在意义的东西”,在中国文化界引发了学术波澜,其影响至今仍然深广。“中国现代学术经典”的成功编纂,可视为刘梦溪学术研究生涯的标志性里程碑。

  之后,刘梦溪继续以“深研中国文化、阐扬传统专学、探究学术真知、重视人文关怀”为宗旨主编《中国文化》,关注中国现代学术思想史,并远赴美国哈佛等海外机构讲学,履践着“知行合一”的治学理念。10余年来,他已迭次出版《传统的误读》、《红楼梦与百年中国》、《庄子与现代和后现代》等著述。先生著述在于以陈寅恪、王国维学术思想为领军的中国现代学术为圆心,半径旁及国学与传统文化,对于当代中国的文化重建,具有深远恰切的建构。

  由早前的红楼梦研究转向聚焦近百年以来中国的思想学问、文化传统与历史人物,以独特的学术视角论说王国维、陈寅恪、马一浮等现代学术大师,对费孝通“文化自觉”和“美美与共”思想的深度诠释,进而对于我民族传统文化保持一份遗世独立式的敬意与温情,是刘梦溪学术研究的侧重点。在当今学界“奔驰乎富贵、泛滥乎词章”、轻浮虚夸普遍成风的大背景之下,年近古稀的刘梦溪先生在学术研究中所秉持的坚守与独立,愈见难能可贵。

  我因为个人阅读兴趣的缘故,近年有缘与刘先生结识并保持联系结缘至今。2003年10月,刘先生应邀来南通出席“首届人文教育高层论坛”,因为此前曾在《中华读书报》上读过先生的文化散札《书生留得一分狂——波士顿郊外的女作家》,深为其雅逸脱俗的文辞以及满溢而出的中国文化情怀所折服,遂不揣冒昧趋前叩访。刘先生身着一袭深蓝色中装,黑白相间的头发萧疏中显露着整饬,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他,虽年过花甲,精神却矍铄非常,初见之下,给我一种蔼然敦厚、平易近人的前辈长者风范。见我贸然来访,先生非但不见怪,欣然与我在他下榻的客房内,趁着晚餐前的短暂间隙作一席谈。

  自然谈到了他所主持的中国文化研究所。我将一份从网上下载来的帖子递给他看,那篇文章提到了先生创办中国文化研究所的艰辛不易,接到文稿,他看得很是认真,“说得不错,中国文化研究所刚兴建时确实不大景气,不过现在好了,有何怀宏、梁治平等人加入进来,已是日渐兴旺了。”“我先前研究钱钟书,后来专注于陈寅恪,研究陈寅恪进去以后就一直未出来,最近在看马一浮的各类著作,他也是通儒,精通儒、释、道诸家……”先生嗓音低沉而清脆,言谈不疾不徐、温和舒缓,谈到网罗到的何怀宏、梁治平等才俊之士,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大有“得天下英才而用之,不亦乐乎”之神色。

  先生的书斋名“无梦斋”,对此名之由来我颇不明了,于是请教释疑。先生微微一笑,“呵呵,这里面有典故在的”,随即手持圆珠笔略为比划动作,告知此名出自钱钟书先生1957年往湖北探望其父钱基博时所作诗《赴鄂道中》,诗云“弈棋转烛事多端,饮水差知等暖寒。如膜妄心应褪净,夜来无梦过邯郸。”取其中“无梦”二字为书斋名,倒并不在求取一夜安睡,而是希冀自己在学术研究中了无挂碍,随后恬然自适、无所羁绊的一种隐喻。

  交谈过程中,刘先生娓娓讲论、从容道来,葆有着一份在名家学者身上难得一见的儒雅与随和,以及对于对方的尊重与平等,让身为晚生后学的我大受教益,深具如沐春风之感。临别之际,我取出笔记本请题词留念,先生沉思片刻、略作吟哦,即提笔挥洒开来,顷刻之间已然书就。“文章知己他乡得,学问因缘自琢磨。张咏先生,梦溪,2003年11月。”行草书法甚是潇洒遒劲,足具典型的文人学者气息。交谈中,我提及刘先生曾以文言为季羡林先生九十寿辰撰一寿序,此文久觅未见,颇引为憾事,先生告知其行将出版的近著《学术思想与人物》即收录了此文,待书出后会寄我一册。

  翌年二月,刘先生应约给我寄赠了《学术思想与人物》,2006年8月,先生赐赠《陈寅恪与红楼梦》及他所主编的《中国文化》第二十二期,书挂号寄出后恐我未收到,还特意致电寒舍探问,就中潜藏的殷殷之情令我既感且惭。

  及至2007年12月,我于书店购得先生新著《大师与传统》,读后自认为有所会意领悟,便把笔撰写了书评《雅慕与追怀》一文,润饰定稿之后寄至北京,请先生赐教指正。今年2月底拙稿在《文汇读书周报》发表,我遂于夜中致电刘先生府上。

  闻听书评稿已发表,刘先生对我能够精读其著述且有所体悟颇表快慰,“你的信以及文稿《雅慕与追怀》我都看到,可见你能认真用心地读书,这很好”,“我最近在香港凤凰卫视的演讲《大师与传统》中提到,陈寅恪先生是‘贵族史家’,他将‘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提升到吾民族精神元质的高度……”“我最近相继出版了《学术访谈录》、《论国学》、《中国现代学术要略》三册书,随后就给你寄来,你认真读的话,将对我的学术思想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先生的嗓音依然低沉而清脆,虽与先生遥隔数千里,于我心灵上的感受却如同近在咫尺。

  后来我接到了先生挂号寄来的近著3册,每册书上都有毛笔亲笔题签,在《刘梦溪学术访谈录》一书的扉页,他以“切问而近思”5字相赠,透过秀逸酣畅的行书墨迹,我感受到了他诚挚而深切的期许勉励,亦促使我决心在今后的读写之路上,以加倍的辛劳来表达对刘先生的祝福与追陪。

  先生身上所蕴藏的丰厚的中国文化因子,使我时常歆慕不已,尽管与先生在地理空间上相隔久远,然而通过书册著作我却能感受到他的吐纳与呼吸。聊借区区此文,向尊敬的刘梦溪先生致以我个人卑微的敬意,敬祝先生青山无梦,岁月不老,思愈新而笔愈健。 (张 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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