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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103岁的光芒 专访"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2)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我103岁了,就是耳朵不好” 
  年过百岁的语言学家周有光在央视屏幕上,神采奕奕,将往事清晰地呈现给观众。
    让人不由觉得,往事不老,老人不老。 
  本报记者上个星期赴京拜见周有光老先生,是在北京一幢非常朴素的老式公房里。老先生刚用好晚餐,在他的小书房里安静地阅读。“我103岁了,就是耳朵不好。”他说得自豪,笑得纯净,一扫岁月沧桑和命运起伏。
  周有光老先生戴上助听器,记者高声地提问,有时干脆把问题写在纸上,老先生拿起放大镜,边看边念。不加停顿,回答就很顺畅地出来了。
  “今年是《汉语拼音方案》颁布50周年,您作为主要制订者,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方式吗?”
  “我出版了一本书《汉语拼音文化津梁》,里面收了我50篇文章。”周老先生一边说,一边弯腰从书桌旁拿出这本新出炉的书。“津梁,在这里是文化沟通中桥梁的意思,因为这是面对国内国外使用的一套注音方案。”
  这真正是一种津梁。一方面,汉语拼音为我国普及教育和发展科学文化事业发挥了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目前海外学习汉语人数已达4000多万,汉语拼音成为海外汉语教学的重要方式。对于汉语拼音在今天有着如此生命力,周老先生是既高兴又意外,他说:“现在生活中到处有拼音,手机短信,电脑打字,我们的奥运会也要求用拼音拼写人名、地名……这么多用途是我原来没有想到的。”
  这位享有“汉语拼音之父”美誉的老先生,1906年1月出生于江苏常州,先后就读于上海圣约翰大学和光华大学。读大学时主修经济学,出于爱好选修了语言学,并在1952年出版了《中国拼音文字研究》一书。
  1955年10月,中共中央召开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周恩来总理亲自点名精通多国语言的周有光参加会议。会后不久,周有光改行语言学,调至北京。在《汉语拼音方案》制订过程中,周有光提出了三点原则:拉丁化、音素化、口语化。
  如今,在美国国会图书馆里,既藏有经济学家周有光的著作,也藏有语言学家周有光的著作。
  “你对身外之物看得太重,你的精神就痛苦了”
  在这个简朴的家里,最吸引记者的是书和照片。
  书,很多是周有光的著作,也有不少沈从文的著作。两人是连襟。1955年周有光调至北京后,就和沈从文经常来往,在生活与学术上多有交流。周有光眼里的沈从文,有一种特别的真实与亲切。
  照片,很多是周有光和夫人张允和的合影,一眼可见的恩爱默契。周有光祖上为常州望族,夫人是“张家四姐妹”中的老二,俱是家学渊源。
  关于他们的婚姻,有一个说法颇为流传,那就是“结婚后从来没有吵过架”。对此,周老先生哈哈笑了,既像是释疑又像是注解,向记者道出其中奥妙:
  “别人都说,我们结婚70多年没有吵架,我们的亲戚经常向我们的保姆问这个事。其实我们也吵架,不过我们吵架不会高声谩骂,不会让保姆听到的,也没有闹几个小时的,一般是三两句话就吵完了。还有一点,我们吵架通常不是为了两个人的问题,而是因为其他人的问题。确实,我们的婚姻生活是很和谐的。到了北京后,一直到我老伴去世,我们每天上午10点喝茶,有的时候也喝咖啡。喝茶、喝咖啡的时候,我们两个举杯齐眉,这当然有一点好玩,更是我们互相敬重的一种表达。”
  周有光老先生的一生,并非总是这般春风徐徐,也常遭风吹雨打。但他微笑着面对生活,即使当悲剧降临的时候。先遭丧女之痛,女儿6岁时死于阑尾炎。抗战时,儿子被流弹打中肚子,幸亏手术及时才保住了性命。闻听消息后,他冒着漫天的雨雾紧急赶回家,以一丝苦涩的幽默作结:“我家有一个挂彩小伤兵,这也是抗战家庭应有的点缀吧。”
  很多年后,周有光和夫人张允和合著了散文集《多情人不老》。“多情人不老”,多好的书名,把他们人生的情感与态度,豁然表达。所谓合著,其实是各写各的,书的正反面互为封面,张允和的文章横排,书页向左翻;周有光的文章竖排,书页向右翻。别开生面。而那些饱含感情、涌现文采的文字,正是那些在坎坷前呈现的通达,在幸福时流露的智慧。
  老先生文静瘦弱的外表下,有着一份坚毅与乐观,让103岁的生命宁静地闪现出温润的光芒。“我现在的生活很简单,精神很愉快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先生眯眯笑着,很满足。让记者想起他曾说过的那句,“你对身外之物看得太重,你的精神就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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