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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拼布艺术家金媛善 藏在五彩线里的梦(2)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中国文化网  作者:Jina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绿色拼布源头




布头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金媛善的拼布作品的都由小块的面料组成。许多布头都是面料做完衣服剩下的稍微大些的边。与一些其他的拼布课堂不一样,金媛善不提倡学生使用一百二十块一平米的面料和昂贵的工具。金媛善的学生曾说,一根针,一个尺,一把剪子,一些线和几块布就可以参加金老师的课。
“我的材料全都是布头。所以我的作品里面没有大块的布。为什么我坚持这样做,因为传统就是这样做的——使用剩余的面料。我妈妈做的时候一点点布头都不会扔,都会拼上。所以我坚持用这种传统的方式。”
金媛善曾在电话里对杭州的一个拼布老师建议道,不要一开始给学生增加那么多负担,杭州很多服装厂,可以问他们要些布头,如果我有时间我肯定去要,老太太要嘛肯定会给的。要回来,第一个月不要向学生收面料钱。可能要做成品去参赛需要买布料来做,但是练习都能用布头来做,足够了。扔的话太可惜了。如果一开始就是工具收多少钱,面料收多少钱,就会把学生吓走了。
“最后这么小块都能用,没有扔的,只是碎片可以扔,这个特别环保。我周围的朋友都帮着我收集。”金媛善一边说,一边爱惜的捧着色彩纷呈的布头。
有一段时间,她每天早上到卖菜的地方去,为的是捡从洋葱上拨下来的皮。捡的次数多了,买菜的人纳闷了。看这位老太太穿的挺时髦,怎么会来捡菜。有一天问她,是捡来入药吧?金媛善解释她用来染布。“洋葱皮染的特别好看”。第二天金媛善把捡回的菜染成的布拿过去给买菜人看,对方不相信,说这种黄色怎么能染成咖啡色。到后来,都不用她去,买菜人就会把从家里剩下的皮都弄成大包给她,作为回报,金媛善送他们一些衣服穿。“卖菜的那些人也都挺高兴的,总是给攒。我总是说我是剥削人的劳动力的。”金媛善开玩笑说。
从艺术到产业再到艺术
数年前,金媛善曾经为拼布艺术产业化作出了很多努力。除了上海国际拼布节上的服装设计师对她的拼布有浓厚兴趣,许多喜欢她作品的人也曾同她商量是否能将她的拼布艺术做成奢侈品。
尽管金媛善认识到手工制作的物品产业化是很困难的,而男女老少的喜爱让她无法忽视,她同时也发现了不少的农村闲散劳动力。“这不仅是一个爱好,也是学艺术的一个机会,而且经济上也是有效益的。当时组织在农村的人做,一天就可以拼完,他也不用想,拼就好。我给中间商是四十块钱,他们给下面的人是二十块钱,只要我给他们四十能拿回来就行。”

金媛善向王子瑞展示针法
艺术品收藏家王子瑞分析了拼布产业化的意义:“这样产业化是有意义的,为什么说现在非物质文化遗产没人传承,老艺术家没有了,传不下去了,恰恰就是因为和市场经济结合不到一块,因为现在用农耕时期的思想要求现在的人是不可能了,过去做这些事情是自娱自乐,以物载情。但是现在不同了,要生存啊,这样的结合非常好。”
可是后来,金媛善不做生意了,全身心投入到艺术中去。有一件事成为这一转变的原因之一。“因为如果有个工厂的话,去国外参加展览他们总觉得这个不是我自己做的。第一次去韩国办展览的时候,他们就说,‘金老师有个工厂,都是工厂做的。’我就说我也是脾气很怪的人,半夜三点去卖布头的店里买来布头,然后当着大家的面现场做。我第二年办拼布展览的时候,往返的旅费,住店就都给我报了,因为是看到我现场做了。”之后连续五年,金媛善成为特邀嘉宾。作为特邀嘉宾,需要至少讲一堂课。讲课的费用就全部捐给了乳房癌患者。
金媛善还有更高远的理想。除了忙着眼前的五十六个民族的拼布艺术,她希望能多培养几个学生;目前最大的愿望是在中国成立一个拼布协会。
“为什么我现在急于要得到大家的响应成立一个拼布协会呢,是因为全世界都看到了中国的市场。日本喜乐多拼布工作室,已经进入中国七年,去年台湾等机构也都进来操作,他们是为了卖它们的工具。他们说成立这个协会发起人写我和喜乐多,我就说你们发起人谁也不要写,我也不需要写我是发起人。他们说我这么十多年跑了各个部门,文化部、纺织工业协会、家纺协会、服装专门委员会,那么想成立拼布协会,应该写我是发起人。但是我和他们讲,如果写是喜乐多,台湾人不高兴、韩国人不高兴。在中国的拼布界,韩国、日本、台湾、法国都很活跃,特别是在上海。你们说这谁是发起人,如果写日本,其他的几个肯定不高兴。他们问我应该怎么写,我说写我一个首席的专家就行,他们说专家他们得写三十多个人,我说三十多个人之一就行,这个名利啊不用多想。”
拼布与排忧解难
我从外面一回来只要一进屋就做这个活,我的先生孩子就会知道我今天在外面有生气的事了。看到这个五彩的布,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件事情了,没有烦恼的事了。所以我一直提倡老年人做这个,特别好,这样就根本没有想法来怪儿媳妇啊儿子啊不对了。
我有一个朋友,她就和儿媳妇关系特别不好,之后做了这个之后她就和儿媳妇关系特别好了,因为做这个之后家里的活都是儿媳妇做了,她就觉得儿媳妇特别好。

拼布教学
金媛善不特意招学生,走到哪里,遇到有爱好者就在学校开讲座教授。她培养的唯一一个长期听课的学生是一个清华大学染服系的研究生,和金媛善一样,是哈尔滨人。他毕业设计做了拼布,后被中央美院招去教书。因为一次采访之机到金媛善的家中拜访,对她家中陈设的物件很是欣赏。“一股脑地照相。看到哪就照哪。我一看就感动于他的热情,就把我之前的拼布啊屏风什么的都拿出来给他看。”男孩家境贫苦,却对拼布情有独钟,热情和耐心打动了金媛善收他为徒。
“那个男孩跟我学了两年多,放假回哈尔滨就学,我来北京他就跟着我学。放假期间有时候就跟着我整个星期地学。那个男孩特别有耐心。”金媛善语重心长地赞扬道。
金媛善在北京的时候,学生一个星期来一两次,然后回去练习拼。只要两个月时间,去她那里总共八天就行。“但是,悟、练是要靠自己,这些图案就都会做了。”
拼布与中国文化
因为拼布,金媛善有许多与外国同行接触的机会。在这些交流中,金媛善不仅仅是围绕拼布艺术、参赛作品等,而且处处渗透着对中国文化的理解、捍卫和传承。

金媛善向记者讲解拼布作品
2006年,在韩国有一次国际研讨会上,有个法国的作者说一种钱字型的图案是从欧洲传到中国的,仿佛是天主教的窗。这一观点并非一家之言,中国翻译过来的书里也都称其为“教堂之窗”。金媛善当时一听就举手了,对法国作者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完全错了。这个不是欧洲的,中国唐代的时候就有这种图案了,而且特别精细。我1992年到新疆去的时候,去了库车博物馆,这个博物馆陈列着出土的盖脸布就是这个图案,九个花一组。在韩国叫做如意纹,做法稍有不同。现在欧洲的做法和韩国的一样。你们欧洲的这个图案仅仅是一种,钱字图中国的我所看到的就已经五种了。所以这个东西是中国的,不是你们的。”
金媛善讲完那件事,信手拈来一个延伸出的问题:“为什么要将它盖在逝者脸上呢?”她接着解释道,是希望他在天堂里还能看到钱,有钱花了,就不跟在世的子女要钱了,所以说即是祝福生者的有生之年更好。后来我母亲去世以后,我做了一个盖在她的脸上。后来,我们姐妹说,为什么妈妈走了,我们几个的生意都好,特别特别好,是不是跟这事有关系啊。”
现在国外大都是用棉布来进行教学和制做,在中国很多人也是用棉布。金媛善却提倡用真丝作为原材料。“我用真丝来做是因为中国是丝绸之国,我现在上课和学生说,不要把外国的原原本本地搬过来,要用中国的元素来做。用中国的丝绸和植物印染来做。植物印染在《本草纲目》这些中国的文献里能够找到。我们中国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拿来做呢。我是不做棉布的。我给我的学生说一旦玩真丝了就不愿意玩棉布的。国外刚刚开始用真丝来做。在展览上,国外的人用棉布做,我的真丝作品一出现就立马显出我的作品的高贵了。我一直主张中国拼布爱好者在做参赛的作品时,一定要用真丝来做。”
临别时,金老师充满热情地说,“你们正好是对外传播的媒体,要让外国人也知道中国人也正做着拼布呢,不是不做”。我再一次感受到这位天天手握五彩线的拼布艺术家的宽广胸怀。
(文一/文  施力维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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