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报评论专栏作者 邓聿文
燃油税的改革问题牵动着社会的神经。在27日国新办举行的发布会上，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表示，这次燃油税改革的总体要求是“公平、规范、节约、减负”。而在前一天，国务院常务会议已经决定将成品油价格和燃油税费改革方案向社会公布，广泛征求各方面意见。
上周有关专家传出征收燃油税的消息后，迅即引起社会高度关注，而原先被市场呼吁多时的降低油价问题反而边缘化了。这反映出在燃油税的改革问题上，寄托了公众更多的期望，实际上也表达了公众希望对这一关系社会各方利益的公共政策的出台，能够参与和讨论，以及政策制定者能够倾听社会大众声音的意愿。
应该说，在改革成品油价格形成机制，出台燃油税问题上，政府和民间的态度是一致的。但双方对改革必要性的认同并不表明在对具体方案的出台上没有差别。从政府角度出发，强调对时机的把握没错，因为现实中的很多改革举措，错过了有利时机就很难推出，或者推出的难度和成本要加大。然而，当改革本身涉及众多的利益群体，而且这些群体利益指向不尽相同甚至截然相反时，改革举措的出台就应谨慎，尽可能在取得最大共识后再推出来。这样做，一是为避免改革举措的不完善，导致大的社会负面效应；二是公共政策的制定过程理应如此，是政策的合法性必然要求的。
以此来观照社会对燃油税的讨论，会发现在某些方面存在瑕疵。比如，一些政府部门的专家和官员，很轻率地把燃油税开征的时间表定好，言之凿凿燃油税在年底前推出，不会拖到明年，更有甚者表态说12月1日就出台；或者提出燃油税无须经人大的批准，等等。成品油价该降不降已引起民众极大不满，在民众对燃油税的有关信息知之甚少的情况下，匆忙推出燃油税，只会给民众一个更恶劣的印象，以为政府拒绝让民众参与政策的制定。可想而知，这样出台的燃油税方案即使对民众有利，也难以保证民众不会怀疑政府的价值导向。何况，从已经透露出的一些部门制定的燃油税改革方案来看，的确很难做到服众。
这就提醒我们，在民主意识和权益意识逐渐提高的今天，政府部门即使出于好意，也不能关门立法，制定政策，尤其是那些与公众有很大利益关系的公共政策。毋庸讳言的是，在一些立法者和政策制定者那里，还存在政策制定是政府之事，与民众无关，因而无须让民众参与，或者无须听取民众和社会的意见与建议之类的想法。如果有此想法，须要转变过来。正如温家宝总理在国务院召开的专家和企业负责人会议上所指出的，我们分析判断形势，制定和调整政策，仅靠经验和少数人的智慧，不深入调查研究、从实际出发；仅了解本国，不了解世界；仅了解局部，不了解全局；仅知道今天，不知道昨天，不前瞻明天，是很难作出正确决策的。
其实，在开门立法和开门行政方面，近年来我们有了很大改进。《物权法》、《劳动法》和医改政策的制定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以医改为例，政府不仅将有关方案公布出来，让公众发表意见，提出建议，而且还直接委托不同机构制定医改方案，以比较鉴别。就燃油税而言，无论是对理清道路交通方面的税费关系，还是对促进节约燃油、保护环境、建设节约型社会，都具有重要意义。它所体现的多用油、多负担原则，对消费者也相对公平，因此，它的出台无疑整体上利大于弊。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在这一问题上持一种更加民主的作风，让不同利益群体充分讨论和博弈，使公众的意志能够得以体现。
借由燃油税的开征过程，我们希望它成为推动中国公民有序参与和决策民主化的又一示范。
（作者系中央党校《学习时报》副编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