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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纵览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已于2010年11月9日圆满结束。纵观本届获奖作品,感受最深的一个关键词就是:人性。
人性,一直是当下文学的主题。无论是国家命运的宏大叙事,还是个体命运的微观记叙,人性,始终是贯穿文学的一根血脉,充盈,丰沛,坚韧,既显示着文学永恒的人学底蕴,又显示着文学强大的艺术生命。当下的文学,因为人性的贯通而变得生动、深邃和雄强。人性的力量穿透世道人心。
其一,以真挚朴素的民间情意,描摹朴素美好的人性品质。
我一直以为,一个作家在创作过程中,是必须具有民间情意或情感的。如果具备了对民间的情意或情感,这个作家打量世界和生活的眼光就注定是温情的,他的心也可以宽广得盛得下整个世界和生活。那么他笔下所传达出的民间就是一个美好的民间,他所表达的民间品质就会是真、善、美和爱,像民间蜡染的印花布,朴素、本色而美丽。
在以往的小说里,我们更多地是注重人性善与恶的对立,恶与恶的对立,而乔叶的中篇小说《最慢的是活着》里,祖孙两代人却是善与善的对立,是善与善的对立中祖孙两代的对立和芥蒂如何融为相濡以沫的爱。在祖孙两代看似水火不容的背后,是那前世今生都斩不断的血脉亲情和深埋在中华传统文化之中的民情之根,亦慈亦悲,亦折亦让。感动、温馨。
苏童的短篇小说《茨菰》,通过一个城市家庭收留一个素不相识的乡村逃婚姑娘的短暂经历,传递的是民间更为宽广的情意和人性温度。当逃婚姑娘逃到“我们”家时,“我们”一家对逃婚姑娘亲戚和贵客一样的招待;当逃婚姑娘的哥哥要把逃婚姑娘捆绑回家给自己换亲时,姑妈和一个街巷的人帮助逃婚姑娘赶走其哥哥的愤怒;当得知逃婚姑娘最终未能逃走而给哥哥换亲并服毒自杀时,“我们”一家不断自责和后悔;都指向了人性最基本的底色——善。
次仁罗布的短篇小说《放生羊》,讲述的是一个藏族老人把羊放生、以便积善积德救赎亡妻转世的故事。藏族老人为救赎亡妻早日转世而与放生羊的生命默契与相守,不但具有奇异的民族文化景象和浓郁的宗教情怀,也以善、以爱,打通了藏族老人与亡妻和放生羊的默默温情。
李俊虎的中篇小说《前面就是麦季》,军军和强偷了秀娟的钱逃跑,却反被村上的风言风语说成是秀娟勾引军军和强,让秀娟及家人备受侮辱。当真相大白时,秀娟和家人的大度和宽容,也体现了民间骨子里的人性善意。
郑彦英散文集《风行水上》,让我们感受到他传达给我们的文学地气和民间情意。作者对狗、白鹭、蛤蚧等动物的怜惜和呵护,对人和事的牵挂和热爱,飘逸出的是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土地、人与自然的真与情。人性的敦厚,土地的博大,亲情的莫逆,还有故土大地上伴我们一生的地气,水乳交融地浸润出温馨的民间情感。
傅天琳的《柠檬叶子》,是诗人以母爱的情怀在打量世界和人类。无论她哀悼汶川的遇难者还是感慨果园的老姐妹,无论她吟唱世界还是感悟生命,她的诗歌都细腻而庄严,柔软而刚强,有一种女性特有的母爱情怀和力量。
李琦的《李琦近作选》,以真诚而朴实的文字,朴素而美丽的诗意,打开人类的心灵,照亮了生活的世界。她对芸芸众生的细微抚摸和吝惜,传递出了一个诗人的普世情怀和人性光泽。
我曾经对车延高的获奖诗集《向往温暖》做过如此评价:“难得一个坚硬的市纪委书记有如此柔软的诗心,朴素的诗歌韵脚里,沾满了泥土、民风和民情。丰沛的意象所蓄积的,的确是对温暖的美好向往。”他的诗歌关切底层的民生,讴歌美丽的人性,温馨、玉润,那种对民间质朴本色的情意,应该提倡和鼓励。
其二,以博大深切的家国情怀,彰显博大深厚的人性精神。
以民间的情意,传播真、善、美和爱等美好的民间品质,是优秀作品的优秀品质,而博大深切的家国情怀,也是一个作家必须具备的一种美好品质。这种品质是一个作家民族情感和民族立场的体现。而这种体现,不仅仅是表达国家意志与民族利益,而是在国家意志和民族利益中彰显国家和民族的人性品质与精神。这种人性的品质与精神,就是顽强、坚韧和崇高,是大爱、大善和大美。第五届获奖作品里,不乏这样的作品。
关仁山的报告文学《感天动地——从唐山到汶川》,采用交叉记叙的方式,全景式的再现了唐山大地震与汶川大地震中闪耀着人性光辉的感人事迹。灾难面前,他不但生动记叙了两次大地震中灾区人民的舍己救人、患难与共的大善、大爱与大美,还记叙了宋志永、张祥青等一大批经历过唐山大地震的唐山人与汶川人民生死与共,以实际行动感恩全民的大善、大爱和大美。
《解放大西南》是年逾八旬的彭荆风的长篇报告文学。200万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大西南时的壮阔图景和雄浑画卷,彰显了革命的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解放军为国前赴后继,英勇捐躯的牺牲精神,是人性最灿烂的光辉,长留人间。文学的史诗性和艺术的思想性,融为一体。
同样彰显军人无私奉献与牺牲精神的散文《藏地兵书》,亦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人王宗仁的心血之作,是一部把生命和情感全部融进藏地和军营的兵书。苍茫的青藏线,因为一群军人的先后倒下而变得更加高大和伟岸。在缺氧的精神地带,一个比冰雪纯净的军人世界和精神氧气,像昆仑山上的雪水,滋润我们的灵魂和生命。
牺牲与奉献的人性光辉,在刘立云的诗集《烤蓝》里照样闪闪发光,熠熠生辉。军旅诗人铁马冰河里激情燃烧的光焰,枪尖上横空怒放的花朵。既有对亲情的柔情蜜意,又有对国家的大爱大义。阳刚中见阴柔,雄奇中现大美,呈现出诗歌的高贵品质。
雷平阳的诗集《云南记》,是彩云之南的边地写作与抒情。在绵密纷繁的诗意和云蒸霞蔚的诗像里,作者云雀一样对亲人和土地一遍遍一声声的深情吟唱,是一个大地儿子献给大地母亲的天籁之声和深爱之吻。
张雅文的报告文学《生命的呐喊》,是用生命写的自传。其生命的歌哭,血泪的呼喊,不屈的精神与信念,是人性百折不挠的精神骨头和人生凄美而壮丽的风景线。
鲁敏的短篇小说《办宴》,却是人性的一种韧性的坚持与战斗。民乐团沦为酒肉席的伴宴时,我们不但看到的是民族艺术生存的尴尬境地,听到的是一曲民族文化的悲凉挽歌,还感受到的了民族文化艺人绵韧的精神力量。
其三,以心怀苍生的生命情愫,探究幽微深广的人性灵魂。
心怀苍生,悲悯苍生,触摸苍生的冷暖,感知苍生的悲喜,是第五届鲁迅文学家获奖作品的又一主题和特色。在对苍生冷暖的触摸与悲喜的感知里,探究幽微深广的人性灵魂,传达人类终极关怀,是获奖作品宝贵的生命情愫。
李鸣生的报告文学《震中在人心》没有把更多的笔墨倾注在灾难来临时抗震救灾上,而是在这次万劫不复的灾难中发现了震中并不只在受难的地面,而在被灾难扭曲了的人心。他揭示灾难的真相和灾民的精神创伤,表达灾民的哭声与泪水、诉求与愿望,思考国家和民族的命运。
王十月的中篇小说《国家订单》,截取改革开放大潮的一个横断面,解剖时代和社会的幽微和复杂,烛照人性灵魂的坚硬与柔软。小说描写了面对一份生产美国国旗的国家订单,在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厂和一群打工仔之间所引发的各种人性考验和社会思考,直面当下。
吴克敬的中篇小说《手铐上的蓝花花》,是唱给当今社会的一曲幽怨、凄美而又动听的信天游。在社会的污泥浊水冲刷下,陕北黄土地上一个女子蓝花花一样风吹雨打的命运,和人性弱不禁风的朴素、坚韧与高洁,寄托了作者对普通百姓的深切同情和悲悯。
盛琼的短篇小说《老弟的盛宴》里,一个帮老弟娶了媳妇、自己却孤苦伶仃的盲人按摩师在弟弟婚宴上的遭遇,是在忧愤地“控诉”整个社会人性的冷漠。盛宴的热闹和喜气,盲人的孤独和忧伤,以巨大的反差,彰显了悲剧力量。
陆春祥的杂文《病了的字母》,带给我们的是别样的杂文景象,不是尖锐的投枪匕首,而是温和的苦口良药。社会和人性的病理,在文人的良知、责任与善意中,被一一望闻问切,对症下药。
王干的《王干随笔》,朝花夕拾的闲笔里洞察社会世象,闲庭信步的丝语中感悟百态人生。
李洁非的报告文学《胡风案的人和事》,只是历史深处深埋着的一粒细沙。畸形政治对人性的禁锢和摧残,令人反思。
方方的中篇小说《琴断口》,桥断、人亡和情殇 ,不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段落,而是一个复杂的人性章节。几个昔日挚友的情感纠结,不是简单的人性善恶,而是复杂的灵魂拷问。
熊育群的散文集《路上的祖先》,杂糅了许多文化精神的东西。现实与历史的交错,自然和人文的对接,民族跟世界的共融,都传达出生命与人性的灵魂问道,对人性的人伦温暖对世界和痛爱之情,在其作品里得到了较为完美的表达。
艺术上的东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还有不少非常优秀的作品未能获奖,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在我的阅读记忆里,叶广芩的中篇小说《豆汁记》、薛媛媛的短篇小说《湘绣旗袍》、艾玛的《浮生记》、冯伟林的散文集《书生报国》、田维的博客作品集《花田半亩》、鲁诺迪基的诗集《没有比泪水更干净的水》等等优秀的作品都因为种种原因未能获奖,但它们无疑具有卓越的艺术品格。
鲁迅文学奖虽然有不少有人性温度与亮度的作品,但还缺少有社会深度和硬度的作品。我们的作家应该学习鲁迅直面现实的风骨、忧国忧民的情怀,创作出更多无愧于时代的好作品。(彭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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