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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范瑞娟为讨生活走上戏曲路 临时替班一炮走红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钱江晚报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鲜有人知晓,范瑞娟出生在“上无半片瓦,下无一寸地”的家庭,为了“讨生活”,她才踏上戏曲之路。 
  刚开始,范瑞娟一心要学花旦,“女的演男的总归好像不习惯”。后来,师傅觉得她还是做小生好——额头蛮高的,眉毛蛮阔的,眼睛大大的,喉咙也很响。
  范瑞娟一生主演过100多出戏,吴凤花、史济华等越剧表演艺术家,都是她的弟子。
  她是公认的范派小生的宗师,而“宗师”两个字是她用血汗拌着泪水,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以下记者简称“记”,范瑞娟简称“范”)
  科班学戏:无路才上乌篷船
  范瑞娟的父亲是酱园里制作霉豆腐和老酒的酱作工,每月只有六元钱工资。为了维持生活,范瑞娟的妈妈常常靠出卖奶水补贴家用。范瑞娟从小就懂得穷人度日的艰辛。为了“讨生活”,她报名进了戏班子。
  记:您当时为什么会走上戏曲这条路?
  范:无路才上乌篷船。我踏上“吃戏饭”这条路,完全是生活逼的。
  我爸爸妈妈曾想安排我到上海当童工,但是要先付三十元银洋的押金,家里拿不出这许多银洋钿。于是,做童工这条路就断了。
  还有一条出路,是卖到山里当童养媳,这是我最害怕的。因为童养媳经常要挨柴棒的。
  要吃饭,要做人,怎么办?我就选择了第三条路:学唱戏。
  记:听说,您是自己跑去戏班子的?
  范:11岁那年,我和邻居看到“龙凤戏社”的科班,我们说去试试看,没想到被收了。
  晚上回来告诉爸爸,他不同意,说“女孩子要足不出户,吃四方饭也是对不起祖宗的。”
  我就说:“我每天赤着脚在田野里,还算足不出户吗?我一定要学的。”
  我爸爸说,你学得会就学,学不会,一个篮子、一个碗、一双筷子,去讨饭。
  记:听说旧时的科班很苦?
  范:一进科班,就要与班主订立合同。合同上写着:“生老病死,概由天命”。这八个字包含的悲惨辛酸,真是一辈子忘不了。
  我师傅教的第一出戏是《一女换太子》,我扮文武小生陆凤阳,唱到“将身上了高头马”时,一个挥鞭上马动作做得不对,师傅很生气,夺过马鞭就朝我腿上抽了一鞭,又责令我跪在一条长凳上。
  还有一次,演出《沉香扇》,我少唱了几句,师傅上来就是一个耳光,打得两眼发黑,两耳轰鸣。
  崭露头角:从“失落随带”到“头肩小生”
  1937年,老板把范瑞娟卖给了另一个戏班子。由于战乱,老板丢下剧团自顾逃命去了,姐妹们也各自逃难分散。在生活没有着落的情况下,范瑞娟身带一只包头箱,一只旧藤篮,辗转到上海演出。
  记:要想在大上海立足很难吧?
  范:是的,到上海以后,因为穷,没有“行头”,我到处遭人白眼,挂牌时排到了第21位。常常轮不到演戏,师傅只叫我“失落随带”,就是现在说的跑龙套。
  但是我也不气恼,过场戏还是龙套角色,我都认真去演。没戏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一板一眼、一招一式偷着看戏、学戏。
  回到住处,就把台词背下来、记下来。因为文化水平低,有的字写不来,我就用图画或符号来代替。每天口里嘀嘀咕咕背台词,大家说我像是在念经。
  记:您是机缘巧合出的名?
  范:有一次,头肩小生(头牌小生)竺素娥突然病了,临时要人顶戏。老板问谁能顶,我说:“让我试试。”
  因为当时竺素娥演过的戏,如《思乡缘》、《碧玉簪》、《沉香扇》、《李三娘》、《三看御妹》等等,我都学会了。
  十几天戏顶下来,连老板都说:“范瑞娟平时不声不响,看不出倒还装着一肚子戏哩。”
  后来,我就开始演二肩小生,慢慢变头肩小生。
  记:范派腔调最大的特点,就是演得像男人,您怎么练的?
  范:男人说话气很足,所以,我买了一个缸,把缸放在箱子上,我站在缸里面唱。
  自己唱唱,然后再听听,主要是练气。
  我还喜欢听京剧,跟着学唱京剧段子,尤其是老生,这对我放宽嗓子,很有好处。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也不聪明,就更加要用功。
  扬名国际:“你实在演得好”
  成名之后,范瑞娟主演了《梁山伯与祝英台》、《李秀成》、《孔雀东南飞》、《西厢记》、《宝莲灯》、《祥林嫂》等一批优秀剧目。而《梁祝》,已成为她的代表作。只要一提到范瑞娟,大家就会立即联想到梁山伯。
  记:您演过很多个版本的梁山伯?
  范:《梁祝》是越剧传统剧目,最初叫做《梁祝哀史》。我在科班的时候,就演过梁山伯,演过“十八相送”、“访祝”两折戏。后来,还演过整出的《梁祝哀史》。
  以前的梁山伯,一直是“傻瓜”和“呆秀才”的形象。后来,我和袁雪芬进行了加工整理,去掉了封建迷信的情节,梁山伯也变得像个男子汉了。
  记:1953年,越剧《梁祝》拍成了电影,是我国第一部彩色戏曲片把?
  范:当时摄影设备、灯光技术、彩色胶片都没有,但我们还是进入了试拍阶段。
  从酷暑到严冬,前后足足试拍了半年,好不容易拍出《十八相送》的样片,大家开心得不得了,第二天一放,整部片子却像火烧,颜色完全变了样。
  后来发现,最重要的是灯光不足,于是就把打仗用的高射探照灯借来用。
  记:第二年,这部电影还参加第八届国际电影节,荣获音乐片奖,那次是您第一次出国吧?
  范:那时提倡“要把姑娘打扮得像鲜花一样”,所以出国参加电影节的时候,我也就好好地打扮了一番。
  我第一次烫了头发,穿了一件绣花旗袍,配个浅色坎肩,着一双高跟鞋,还拎上一只时髦的小拎包。
  到了现场,有人指着我说:“她就是演梁山伯的演员。”几百道惊讶的眼光一齐射向我,都觉得很新奇。
  记:听说那次您还见到了卓别林?
  范:对,后来我们接到周总理从日内瓦发来的电报,让我们去日内瓦。到了那儿,我才知道要去见电影艺术家卓别林。
  那时卓别林72岁,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头发雪白,脸色很红,穿一件黑色西装。
  总理向他介绍说:“她是范瑞娟,就是《梁祝》中的梁山伯。”
  卓别林一听,“啊”地一叫,往后倒退了一步,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笑眯眯地说:“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
  接着,他又对总理说了好多话。总理翻译给我听:“他说你实在演得很好。”
  记:您现在和当年的越剧姐妹还有来往吗?
  范:很少了。上一次大家一起聚会,还是2006年越剧百年的时候,袁雪芬、傅全香、王文娟、徐玉兰都在。
  以前傅全香身体还好的时候,还经常来医院看我。现在,姐妹们一个个都不在了,所以我想等身体好了,回趟嵊县,看看那里的老朋友。
  (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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