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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吴彦武:论周天黎的笔墨与精神(1)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中国艺术批评网  作者:Jina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艺术到高峰时是相通的,不分东方与西方,好比爬山,东面和西面风光不同,在山顶相遇了。但是有一个问题:毕加索能欣赏齐白石,反过来就不行,为什么?又比如,西方音乐家能听懂二胡,能在钢琴上弹出二胡的声音;我们的二胡演奏家却听不懂钢琴,也搞不出钢琴的声音,为什么?
  ——吴冠中
  
  我一直主张“走进传统、务必反出传统”。走进传统就是深入地了解传统,反出传统就是不淹没在传统里,思想精神上和艺术实践中绝不囿于成法,仍能以独立的学术视野,大胆矫正对传统的僵化理解,自由开放地吸收一切外来文化艺术的精髓,不断演进,充满生命神气。

  ——周天黎

    从林风眠、吴冠中到周天黎的精神走向
    
  在近百年的中国历史大变革中,中国传统的文化价值面对西学东渐的狂潮,受到普遍的质疑、抨击甚至破坏。中国画的发展除了拥有自身的传统之外,还不得不面对西方绘画的传统。
   
    康有为认为“中国近世之画衰败极矣……。”他揭示传统绘画之不足,疾呼“合中西”来为画学开辟新纪元。
  
    陈独秀也把美术作为整个社会革命的主要内容,大声疾呼“美术革命”,要革“四王画”的命。此外,持这种主张的还有蔡元培、鲁迅等。
  
  面对变革的大潮,具体到作品取向上,近代的艺术家大体分为两派:一是力倡引进西画之优来改造或改良中国画。如徐悲鸿、林风眠和刘海粟;二是坚决反对“中西合璧”、“以西代中”,坚持中国画自成体系,代表人物是黄宾虹、齐白石、潘天寿。前者在借洋兴中的险途中而终归中西融合,后者则在借古开今的路上而终归古今通变。从理论到实践,这是后来的中国画家两条绕不开的道路。
  
  林风眠于1928年担任国立杭州艺专校长后,开始实践他合中西的艺术理想:“介绍西洋艺术;整理中国艺术;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尝试解决一系列问题:1、在西方光色理念的基础上,结合中国水墨的表现语言,将光、色、墨的矛盾调和;2、借鉴中国陶瓷瓶绘的线条语言,反叛传统文人画的笔墨线条,开创了新的传统;3、在中国化的艺术质地,移植了西方绘画的构成观、造型观和体量观,并形成自己的风格。著名美学家刘骁纯论述:林风眠在西方竞争精神和中国庄禅精神的层面上,合儒道而为一,在有为中顽强超越,化入无为而为。吴冠中,正是在林风眠接近终点的地方发现了自己的起点。
   
    庄子曰:“畸于人而侔于天。”意指每一个时代都有这样的文化高人,他们满腹经论,或孤高狷介,或惊才绝艳,或狂放不羁,或身世坎坷,但却造就了反映他们那个时代文化精神的艺术成就。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宿命,一代人有也一代人的契机。艰难的时事中,在吸收、融合中外文化的艺术风格和价值取向上,艺术家们备尝艰辛。与林风眠、吴冠中这些追求中国现代艺术精神品质的大师们一样,梅心竹骨的周天黎正好走进了一扇历史的门,有着与前辈们类似的经历,包括承受过尘世的苦楚和悲怆,激越而肃杀年代里政治上的压抑和心酸,颠坎过一条饱经沧桑的阴阳陌路。难能可贵的是她在被黑暗包围的年代,人性没有被黑暗所淹没,心灵之灯没有被扑熄,而是阅读黑暗,认识黑暗,穿透黑暗,成了一个追寻中国文化时代朝霞、期待命运大转折的精神牧夜者。周天黎说:“悲剧的意义在于对灾难的精神反抗。裸露中国文化的历史伤痕,是为了重建精神的家园。对一个艺术家来说,通过承受苦难而获得的精神价值,也是一笔特殊的财富。”故“文革”结束不久,她从上海到英国留学再定居香港后,就以天才艺术家敏锐的历史直觉,以直穿宿命旋涡的自由之光,以对基督受难构成西方文化一个起点的历史思衍,用饱蘸苦痛的梦想,创作出了《生》、《不平》这些凝练着人文内涵、承载着民族痛史与精神浩歌、永远闪烁在中华艺术史和思想史上的经典性作品,与德拉克洛瓦的《自由领导人们》、毕加索的《格尔尼卡》等一列系浪漫感性、沧桑厚重、从深度和广度上切入历史的批判现实主义佳作一样,以大悲悯的情怀感化着受尽屈辱磨难的心灵,呼唤一种超越的精神和某种救赎的力量,在对人的存在意义与人文价值关怀的思考中,表达出对中国文明史基本问题的强烈关注,其作品不失为这个时代艺术的良心。
   
    艺术理念上,周天黎以改革者开明进步的视角,沒有罔顾西方文明的神髓,她既有对《易经》中“乾健坤顺阴阳合和”的反复咀嚼,又领略过康德美学、克罗齐美学、叔本华美学和尼采美学之奥妙,明白该从何处着手对西方文化资源进行整和,她持续关注中西各种文明之间的交响碰撞,从漫长的中西艺术发展史着眼,在对东西方写意艺术的深刻洞察和贯通感悟中,在多年前就提出16字主张:“中华元素、八面来风、文化创新、精神重建。”她的一系列艺术理论和逐渐形成的美学思想体系,都表明她不会热衷在历史的废墟间寻找昨天的落日,而是力图在借鉴西方艺术和发展中国传统艺术的两个张力之间,平衡自己的艺术探索,以更加宽博的胸怀和更高层次的思考去进行自己的艺术追求。
   
    有着对生活体验的厚度和对传统文化理解的深度,才能产生出对当代文化反省的力度。周天黎从小既系统地受过传统书画的扎实训练,包括拥有丰富的传统文化底蕴;也有西方素描的扎实功底,并从事过多年的油画创作,包括对西方绘画与理论的研究,锻造出很好的学术基础,有健全的知识结构和开阔的国际视野,上世纪80年代初又游学欧洲并长期生活在中西文化交融的香港。似乎与这些经历有关,她的作品既没有完全倾向于西方的造型、体量、构成的挪移,又没有纯粹中国画笔墨逸趣的玩味。而是在林风眠和潘天寿两个传统中学而知之、困而知之和思而知之,嬗递突围,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独往独来,从文化意义上进行扩展、演变、融合与创新,生命当为笔一枝,心画巧借天心出,以艺术图式的张力与艺术观念的张力,创造出了一种新的奇崛夺目的艺术景象,旖然潇洒,独具一格,沉雄恢宏,气势撼人,意理备至,情性通透,呈现出丰富的哲理与诗意之美,在这种十分高远的艺术精神的徜徉和漫游中,把中国画的笔墨语言从形式到内涵进一步向前推展。
  
  “积彩色调水墨”的艺术大演绎
  
  十七世纪六十年代牛顿通过光棱镜折射,发现白光本身内含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彩”,莫奈、雷诺阿、塞尚、马奈等人将此关系用之于视觉艺术,催生出了从传统绘画法则、学院派束缚中解放个性愿望的印象派。周天黎却将此色彩感觉和传统中国画中的焦、浓、重、淡、清之“五色”进行大胆的融贯,将色彩的运用同样视为一种笔墨语言,注重赋色的笔墨感觉和情感的表现力,创作时强调色彩与墨色关系,块面与线条的关系,使之形成一种对比,一种势能,使其产生“积彩色调水墨”的双向互补、交融呼应的作用。
  
  如作品《春潮》中,用浓重墨色与串串紫藤暖颜色做对比,并且枝丛还间有暖黄色。然后,中锋、编锋、逆锋交叉使用,长、短、曲、直,横纵错落,润若玉、轻若纱、实若铁,叙述象征,东西形韵,整个画面是以迅捷又坚实有力的笔触遒劲地枝蔓笼之,宛如千舸争渡,万川海纳,并把握色彩的冷暖变化和相互作用,呈现物象不同的质感和瞬间幻象,藤蔓的生息明快而又刚劲,一簇簇瀑布水流般的绿叶,表达出不可遏制的坚韧生命,彰显着自由意志,一嘟嘟的紫罗兰色泽的花,也从未回避凛冽和酷暑的激励,飘逸涌动,在充满音乐意境中迎接最美丽的春色。作品《璎珞天色》不但积彩斑澜,充满了闪烁的色彩和光线,又有健硕的直线笔势和柔韧的曲线笔势,左弛右鹜,疏密绞缠,极具张力。笔划到笔划的连接上,直线笔势形成折角,曲线笔势采用转笔的方法,笔划与笔划的连接形成圆弧,这些又采用了跳荡的光合驱动的笔势,以断续笔法、流动光感、绵延旋律使画面的全部内蕴转化为运动的状态,自然形成为与笔势、布局紧密相依的情感运动,演绎出一个个节奏,增强了画面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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