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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红楼梦影射康熙皇帝大红人明珠家族盛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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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兆桐先生在重温别墅旧貌之时,没忘记提上一笔,“清代著名诗人纳兰性德曾出生在这里,并在这里度过了他的青少年时代。”纳兰性德为明府花园锦上添花了。
  村外的纳兰氏墓园,同样很气派,有树林、泉水与石桥。附近还有千年名刹东岳庙,被用作纳兰氏的家庙。《重修榆河乡东岳庙碑记》:“都城德胜门之北有榆河乡,中有皂荚屯者,或云昔日造甲处。其地平原,厚土木深,有相国明公与其嗣总宪揆文瑞公墓在焉。主穴迎相国之考妣,以故相国岁时瞻扫。”

    而纳兰性德,也与其妻卢氏合葬在这里。在他死后,与其同时期的诗人杜诏,登贯华阁,目睹纳兰性德30岁时小像,倍感凄凉,写下“风流休敦鸳鸯社,只是伤心皂甲屯”等诗句。并注明:“皂甲屯,其葬地也。”

 

自古以来,北京多帝王,却少有大诗人。元大都的胡同里,出过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但基本上都是写散曲(近似于今之流行歌曲)的,带有勾栏瓦舍的媚俗气息,显得不够贵族。幸好,公元1655年,京西皂甲屯的明府花园,纳兰性德诞生了。他是权倾朝野的武英殿大学士明珠之长子。自小就养尊处优,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却迥异于一般的八旗子弟,心性高傲,渴望成为富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当然,最终也如愿以偿了。
  康熙颇好风雅,每有吟兴,性德总能出口成章、随声唱和。君臣二人相处得很投机,也很有情调。康熙无论南巡北狩,譬如祭祀长白山、五台山、泰山,及游览苏杭,都喜欢带着性德在身边,旅途上充满诗情画意。性德随驾护航之余,总能不失时机地奉上《驾幸五台山恭纪》、《塞外七夕》、《扈从圣驾祀东岳礼成恭纪》、《秣棱怀古》、《江南杂诗》之类的诗词,给皇上醒酒、提神、解闷,令龙颜大悦。性德的陪伴,使霸气十足的康熙变得儒雅了好多,所谓近朱者赤也。
  纳兰性德是北京城的李白,有清初第一大词人及清代词坛领袖之美誉。当年唐明皇召见李白,请其为杨贵妃写几首诗,李白提出的要求,是让高力士(宠宦)替自己脱靴子。高力士只好忍气吞声地照办。纳兰性德纵然没那么大的架子,但文武百官,从此再也不敢小瞧诗人了。在皇帝面前,献一首诗,似乎比上多少税还管用?“上(皇帝)有指挥,未尝不在侧……上之幸海子、沙河、西山汤泉及畿辅五台、口外盛京、乌剌,及登东岳,幸阙里,省江南,未尝不从。先后赐金牌、彩缎,上尊御馔、袍帽、鞍马、弧矢、字帖、佩刀、香扇之属甚伙。中岁万寿节,上亲书唐贾至《早朝》七言律诗赐之。月余令赋乾清门应制诗,译御制《松赋》,皆称旨。于是外庭佥言,上知其有文武才,且迁擢矣。”

    当然,纳兰性德之进入文学史,并非仅仅因为沾了皇帝的光,还是要靠实力的。他二十几岁就出书了:《侧帽集》与《饮水词》。后人精挑细选,得342首,以《纳兰词》命名。即使在当时,也不乏文坛泰斗给予高度评价。顾贞观长叹:“容若词一种凄婉处,令人不能卒读”。聂先称其“少工填词,香艳中更觉清新,婉丽处又极俊逸。真所谓笔花四照,一字动移不得者也。”丁澎的读后感:“读之如名葩美锦,郁然而新;又如太液波澄,明星皎洁。”至于陈维崧,更将其与李憬、李煜相提并论:“饮水词哀感顽艳,得南唐二主之遗”。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此乃李白的精神。纳兰性德不可能达到如此纯粹的地步,无法拒绝“皇恩浩荡”,他还是捧着文房四宝上了天子的船。康熙爱读性德的诗词,经常赏赐给他金牌、佩刀、字帖等礼物,以充润笔的稿酬?抑或鼓励其多出歌功颂德的好作品?不管怎么说,清代文坛,纳兰性德算是一个拿到了“金牌”的诗人。然而,后人并未将其视作“犬儒派”或御用文人(像纪晓岚那样的),还因为他的大多数作品都是写给自己的,情感真挚、心态善良、语言优美(“真善美”都占全了)。尤其他的爱情诗,缠绵悱恻,感人肺腑,并不比唐之李商隐、宋之柳永逊色多少。

    纳兰性德为皇帝写过一些应试之作,但也仅仅逢场作戏而已,他更愿意向自己的爱人(原配卢氏、继室官氏)倾述相思之苦、之甜:“戏将莲子抛池里,种出莲花是并头”,“偏是玉人怜雪藕,为他心里一丝丝”……他后来悼念亡妻的一系列词章,绝对是声声啼血、字字连心:“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月,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两处鸳鸯各自凉!真无奈,把声声檐雨,谱出回肠。”由此可见,纳兰性德的本性绝非官僚、财迷一类世俗小人,而是十足的情种。即使称其为清代的李白稍欠恰当,他也算得上是中国的普希金,爱美人胜于爱江山。普希金不也是如此嘛,爱美人胜于爱沙皇。
  纳兰性德是尊敬康熙大帝的。但仅仅是尊敬,并不眷恋。他的骨子里,其实与视名利富贵如浮云的李白不乏相似之处。李白的伟大不仅在于其诗篇,还在于其对五花马、千金裘的贬斥(呼儿将出换美酒)。纳兰性德的内心,同样是一个清新超拔的隐士,只不过隐于市、隐于朝而已。并不见得就比隐于野、隐于山水来得容易。

    譬如当他颇受康熙青睐,成为御前一等侍卫官,王公贵族们皆预料这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必将得到进一步重用,走上仕宦而致将相的光明途程:“纳兰性德在内心深处,却与侍卫的上马从征、殿前宿卫的生活很不协调,他既苦于天涯飘泊,也厌恶金阶侍立。他鄙弃庸碌的生活,内心无比空虚,甚至想离开京师,放弃功名,到江南去过归隐生活。”(引自张宝章、严宽《容若葬于皂甲屯》一文) 时人谓之“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皇气逼人的紫禁城,对于纳兰性德这样的真名士来说,是一个束缚个性的大鸟笼子;纵然是以金丝银线编制,同样意味着对翅膀的限制。他尊重皇帝,但更热爱自由。曾自称“不是人间富贵花”,以示对功名利禄的超脱与淡泊。
  宦门一入深似海。这种苦闷的情绪长期折磨着清高的诗人,使之常有窒息之感。当然,纳兰性德是懂礼貌的,不好意思像陶渊明那样罢官,挂冠而去。但折腰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李白早就说过:“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纳兰性德也是愁眉苦脸的。他去大觉寺烧香拜佛,吟咏道:“蝴蝶乍从帘影度,樱桃半是鸟衔残,此时相对一忘言。”真正的鸟儿,无法在笼子里颐养天年的。纳兰性德的灵魂,难以忍受紫禁城里的“无期徒刑”。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五月三十日,他因病辞世,年仅31岁。和诗鬼李贺一样,成了短命天才。我想,他患的是心病。心缺一块难再补。
  

   纳兰性德死后,直至今天,仍有着众多的崇拜者。在旧社会,字字珠玑的《纳兰词》被公子哥儿、富家小姐争相传抄。自从进入网络时代,他的亡灵非但不显得落伍,反而搭上了快车:只需轻轻点击一下,就能打开一个叫“渌水亭”的网页——那是属于纳兰性德的“空中花园”。

   想不到新新人类们,会对这个古典的诗人感兴趣。有些网虫认为:17世纪的北京,既是康熙大帝的(他住过的紫禁城尚存),又是纳兰性德的(有渌水亭为证)。渌水亭本是纳兰性德在京西的别墅,因园内筑有一座乡野风格的茅亭而得名。主人最喜欢在这小亭子里纳凉、喝酒抑或会客,特意以《渌水亭》为题写过一首抒情诗:“野色湖光两不分,碧云万顷变黄云。分明一幅江村画,着个闲亭挂夕曛。”可见渌水亭是其灵魂的家园。两百多年后,周作人在八道湾的苦茶庵,多多少少模仿了渌水亭超然物外的风度。
  乾隆年间的太仆寺卿戴璐,在《藤阴杂记》中提了一笔:“渌水亭为容若著书处,在玉泉山下。”纳兰性德曾以《玉泉》为题写诗:“芙蓉殿俯玉河寒,残月西风并马看。十里松杉清绝处,不知晓雪在西山。”据张宝章、严宽两位先生讲解:“这芙蓉殿乃是金章宗在玉泉山南坡玉泉附近修建的一座行宫,御河即玉河,是玉泉水流到昆明湖这段河道的名称,渌水亭即建在玉河岸边。”

    纳兰性德坐在亭子里,眺望玉碎宫倾的前朝遗墟,肯定无限感慨: 再辉煌的功绩、再华丽的建筑,又能怎么样呢?最终还不是化作黄土一堆!这种虚无主义的思想,尤其流露在他写的《渌水亭宴集诗序》里:“此地四载白壁,何以人称击筑之乡?台起黄金,奚为尽说悲歌之地?偶听玉泉呜咽,非无旧日之声;时看妆阁凄凉,不似当年之色。此浮生若梦,昔贤于此兴怀;胜地不常,曩哲因而增感”。他原本约了一群文友在亭子里诗酒唱酬(古人聚饮时吟诗就跟咱们划拳似的),应该说很热闹的,可他本人却忽然倍感孤独,恐怕是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唉,这多愁善感的诗人哟,真称得上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想解也解不开……

 

   据黄兆桐讲述:1972年,中央民族歌舞团的于岱岩回皂甲屯探亲,听说村西在平整土地时挖出好几块汉白玉石碑,忙赶往现场,只见一片断砖残石,4米深的墓坑底部,两扇汉白玉墓门一立一斜。泛着红色的棺木长达4米,已被用作简易木桥。而石碑移置生产队办公室院内。走近细瞧,竟是纳兰性德的墓志铭。

   4年后,领市文物局有关人士前往,发现该碑已被用作台阶,有的字已经破损。“看到一代名人石刻遭此破坏,无不感到痛心疾首。当即从台阶上拆起墓志铭,并连同他夫人卢氏的墓志铭及朝珠等殉葬品和几十斤清钱,运回市文物局,并相应地给了生产队一些报酬……”

    黄先生呼吁:“我们在保护纳兰性德家墓志铭的同时,能否以纳兰性德庙为墓地,把散落在京郊皂甲屯周围的有关遗物搜集整理后,在那里建一座纳兰性德纪念馆呢?”如今,这座纪念馆经千呼万唤,终于面世了。
  张宝章、严宽二位,早先也曾在海淀区上庄乡皂甲屯的大队部门口,发现过当做垫脚石用的纳兰性德及其夫人的墓志。卢氏的志石字面朝下,幸未损坏。

    而性德的志石面朝上,被长期踩踏磨损,有些字迹已模糊。刻有“皇清通议大夫一等侍卫佐领纳兰君墓志铭”,由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昆山徐乾学撰文:“益肆力经济之学,熟读通鉴及古人文辞,三年而学大成。岁丙辰应殿试,各对凯切,书法遒逸,读卷执事各官咸叹异焉。名在二甲,赐进士出身。闭门埽轨,萧然若寒素,客或诣者,辄避匿。拥书数千卷,弹琴咏诗自愉悦而已……容若选送三等侍卫,出人扈从,服劳唯谨,上眷注异于他侍卫。久之晋二等,寻晋一等……”

    张、严二人感叹:“在十年浩劫中,纳兰性德的坟墓被掘开,宝顶被拆毁,棺材挖出时还看到棺壁被盗墓匪用利刃剜了一个不足一尺见方的小洞,贵重的殉葬品已被盗走多年,剩下的一些金银珠宝经过清理交给了文物部门;而那两块墓志铭却被生产大队充做队部的阶条石。从此,性德墓和纳兰氏祖茔便被夷为平地,栽种玉米小麦了。”
  繁华总被雨打风吹去。幸亏,读后令人唇齿生香的《纳兰词》,并没有失传。其生命力,并不亚于玉米小麦之类农作物。


(转自 洪烛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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