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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陈晓明:理论必须批评化 批评应该理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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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批评家、北京大学教授陈晓明认为,文学批评最大的问题是不能建构出一种理论。他说—— 
  理论必须批评化 批评应该理论化
  □本报记者/王 研
  ■现在文学批评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从文本中建构出一种理论 
    ■在当今中国,谈到学习西方文艺理论,有哪一位学者敢称是哪一方面的专家
    ■我所谈的中国视角和中国立场,局限在当代文学创作的意义上,而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要建构一个本土化的方法,可能还不太成熟
    ■舆论认为当下的文学批评过于理论化,这是一个认识的误区编者按
  “重估文学批评”过程中,许多批评家都对当下文学批评大量引用西方文艺理论、食洋不化的问题提出了批评。批评家郜元宝认为当下文学批评确实存在着卖弄术语、故作高深的现象,有些批评文章根本不想叫人懂。王彬彬认为,文学批评始终应该是从批评家对作品的艺术感受出发,理论不可能直接变成文学批评的方法。南帆认为,理论资源已经前所未有地丰盛,甚至已经过剩。理论对批评的确有积极的推动作用,但是,另一方面,批评家必须对于理论如何与周围生活产生联系存在自觉的意识。今天,北京大学教授、著名批评家陈晓明从新的视角对此问题发表看法,他认为,当下中国文学批评的最大问题是理论性不强。 “只能通过对文本的解读,定位它在文学史中给当下提供了什么新的经验,但不能提炼出这一经验的理论意义是什么。”文学批评和文学理论必须结合在一起,理论必须批评化,而批评也必须理论化。
  当下,提起文学批评,一般人会毫不思索地把它归类为一个纯学术的概念,似乎它本来就是跟普通生活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事实上,文学批评也的确愈发艰深和晦涩了,它的读者范畴早已不是所谓的大众。那么,种种有关文学批评过度理论化的指责是不是就因此可以成立了呢?著名批评家、北京大学教授陈晓明并不这样认为,他给出了另一种说法:“对文学批评的理解有许多的误区,中国的文学批评不是理论太多,而是太缺乏理论。 ”
  “现在文学批评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从文本中建构出一种理论。”陈晓明强调,从理论出发不是从理论的一个命题出发,而是从文学作品本身出发。他说:“理论必须批评化,批评也必须理论化。 ”
  我们这些年一直是这里学一点,那里学一点,东抓一下,西抓一下,很多研究仍然停留在似是而非的水平。不然就是抛个概念出来,什么西方现代文艺理论,什么西方现代批评……诸如此类
  上世纪80年代,大量西方文艺理论涌入中国,曾经长时期受到思想禁锢和精神压抑的文学研究者,陡然吸收了西方数百年的理论成果,对他们未来的学术道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直至今日,西方文艺理论依然是批评家、理论家们主要学习的对象,这种学习让他们大开眼界,但同时,也使文学研究和文学批评面临另一种质疑。中国文学界对西方文艺理论的全面学习究竟还会持续多久?陈晓明回答说:“我们对西方文艺理论的研究还远远不够。”
  “在当今中国,谈到学习西方文艺理论,有哪一位学者敢称是哪一方面的专家? ”陈晓明说,只了解一些观点、一些学说,那不叫专家。“把一个学说、一位大师研究透都很难。在西方,研究者要么做黑格尔研究,要么做福柯研究,或者是康德研究。没有人通晓众家的学说,没有人敢说自己既懂得福柯,又懂得康德。我们做文学批评的,都有自己的知识谱系,有一个研究的方向和脉络。至少我没有见过号称把西方文艺理论学习得很透彻的中国学者。就算是写一种学说,比如康德论,或者黑格尔论,或者福柯论,能写到什么程度都很难讲。把一种学说研究透,已经很不容易。应该一个一个地研究透,而不是所有的都只是泛泛地研究一下,就以为自己成专家了。 ”
  陈晓明表示,目前,中国的批评家们对西方文艺理论的学习和研究,看似范围很广,各种学说都有涉猎,实际上,在研究深度方面十分不足。 “我们这些年一直是这里学一点,那里学一点,东抓一下,西抓一下,很多研究仍然停留在似是而非的水平。不然就是抛个概念出来,什么西方现代文艺理论,什么西方现代批评……诸如此类。这样的研究其实很容易,就像我们讲文学史的课一样,一个学期当中,这里讲一点,那里讲一点,但是,哪一部分都不够深入。 ”
  “学习是永无止境的,应该说,随着中国学术的更加世界化、国际化,中西之间的交流会更多,不断有新知识产生出来,需要我们继续学习。”不过,陈晓明也坦言,中西在学术交流上仍然处于不对等的状态。他说:“现在是英语的世界。中国学术对西方的影响有限,我们的东西很难翻译和介绍出去,这种交流确实不平等。不过,这种不平等并不是所谓中西对立,而是语言方面的问题。我到德国、法国访问期间,跟他们的学者进行对话,发现他们也有很多的无奈。尤其是德国,德国有许多优秀的学者,不过,面对一个英语的时代,他们也觉得德国的思想很难发挥影响。 ”
  本土化应该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不能故作姿态设计出来……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要建构一个本土化的方法,可能还不太成熟
  如果说对西方文艺理论的学习仍然远远不够,未来还要继续深入地研究下去,那么,是否意味着,中国的文学批评很难形成一套本土化的方法?陈晓明在谈论当下中国的文学创作时,曾经提出“中国立场”的概念,他强调这一概念有比较严格的限定,并不适合照搬到文学批评的身上。
  “我所谈的中国视角和中国立场,局限在当代文学创作的意义上。文学作品本身的语言特点和本土文化经验的特点,非常鲜明和强烈。如果说没有很强的民族、国家的经验,没有很强的本土文化的经验,那么,是很难完整地理解当下中国的状态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讨论中国文学当然是中国人更有发言权。因为,我们生活在中国的文化当中,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同样,英国人对英国的文学最有发言权,德国人对德国的文学最有发言权。不是说其他国家其他语种的人就谈不好他国的文学,相反,他们可以发言,甚至可以谈得非常好,但是,归根到底,本土的文学还是要依靠本土的、母语的人来谈,来认定。 ”
  “前些年,曾经有人提过社会科学应该本土化。那么,是否也存在文学理论、文学批评本土化的问题?我相信,这样的思考逐渐会浮上来,被大家所关注。但是,我认为,本土化应该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不能故作姿态设计出来。文学创作之所以要讨论中国视角和中国立场,是因为多年来,我们积累了很多创作经验,有一批比较成熟的作家。而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在我看来,要建构一个本土化的方法,可能还不太成熟。 ”
  我们并没有从理论出发,而是时时回到历史叙述中,回到文学史的研究中去提出问题……谈理论,不应该是一个空头概念丢下去,而要从文本中生发出理论来
  陈晓明说,中国文学批评的影响背景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我们深受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影响,同时又被康德、黑格尔的学说影响,也受到俄罗斯‘别车杜’——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留波夫——的影响,现在又吸收了很多来自欧美的理论。 ”尽管受到世界范围内各种不同文艺理论的影响,但是,当下中国的文学批评却还不是从理论出发。他强调,这是一个需要厘清的问题。“今天,很多的批评方法还是从文学史的问题出发,其实不是从理论出发。舆论认为当下的文学批评过于理论化,这是一个认识的误区。我们并没有从理论出发,而是时时回到历史叙述中,回到文学史的研究中去提出问题。 ”
  “我所说的批评应该从理论出发,指的不是从理论的一个命题出发,而应当从文本中建构出一种理论。目前,我们从文本中能够建构起来的还只是文学史的话题,确立文本在文学史中的地位,而从中产生的理论的爆发力还不够。 ”因此,陈晓明认为,当下中国文学批评的最大问题是理论性不强。 “只能通过对文本的解读,定位它在文学史中给当下提供了什么新的经验,但不能提炼出这一经验的理论意义是什么。文学批评和文学理论必须结合在一起,理论必须批评化,而批评也必须理论化。我们谈理论,不应该是一个空头概念丢下去,而要从文本中生发出理论来。因此,从这一角度来看,更加需要对当下的西方文艺理论、对世界范围内的学术动态有比较深入的了解,否则,提出的理论可能人家早在30年前就已经提过了。 ”
  “我一直强调,批评家必须有一个非常广阔的理论视野,这样才能知道自己从文本中发掘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前年我写过一篇评论刘震云小说《一句顶一万句》的文章,那篇文章是我个人的一次实践,试图从文本的阅读当中去生发出一种理论。文中,我与德里达的《友爱的政治学》进行对话,并且通过对话来观察中国文学的经验,然后分析这种经验是否形成了汉语书写的一种意识。 ”陈晓明说,“中国的文学批评离不开两个方面的努力:一是必须身处于西方文艺理论前沿的平台上;二是透过中国的文学史对当下的文学进行独特的描述、独特的把握,也就是说,透过具体的文学作品看我们自己的文学史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在此基础上,那样的写作是有意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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