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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百家讲坛”在“PK”声中怎样迎新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中青在线  作者:Jina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粉丝”:这几个老师特别会讲故事 
    主讲人:我不过是将人们心中的朴素真理唤醒 
    批评者:缺乏对待厚重历史应有的严肃 
    “看到你导师在百家讲坛的节目了!”研究生小罗的手机上最近总收到相似的短信。事实上,自从导师上了“百家讲坛”,他就难得见到导师,好几个周例会都被导师“放了鸽子”,见面也像是在“抢时间”。 
    与小罗一街之隔的中学里,去年夏天还随处可闻“PK”、“玉米”等来自“超女”选秀的流行语,今年夏天却变成了“‘诺’,就相当于现在的‘OK’”、“曹操对各路诸侯说:现在是灭董卓的最好时机——董卓已经把洛阳烧掉了,还劫持了皇帝,基本可以把他定位为恐怖组织了”……而进入冬天,学生们张口就是:“于丹老师说……” 
    2006年十一黄金周央视“百家讲坛”播出《于丹<论语>心得》之前,“于丹”对于公众还是一个陌生名字。但在随后的2006年11月26日,她在北京创下一天签售1.4万册的奇迹。“截至目前,已售出百万余册。”中华书局副总经理沈致金说。 
    借助央视“百家讲坛”,一批学者成了2006年炙手可热的公众人物。今年夏天,易中天在“百家讲坛”的讲稿——《品三国(上)》首印55万册售罄,而年末则轮到了于丹。他们的“粉丝团”,如“乙醚”(易中天的粉丝)、“鱼丸”(于丹的粉丝)、“年糕”(阎崇年的粉丝)、“海飞丝”(纪连海的粉丝)也不断涌现。 
    一个多月前,于丹在京首次签售《于丹<论语>心得》的那天,天气阴郁寒冷,但是排队等候的读者还是里三层外三层。70多岁的蒋老汉是特地从山东潍坊赶来的,从早上7点起在寒风中一站就是6个小时,一口气买了三本于丹的书,“四书五经是我们的宝贝啊,小的时候在私塾里就跟先生学过。”见到于丹,蒋老汉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给大家把孔子找回来了!” 
    “在没有外力的强迫下,这么多读者愿意在炎炎夏日或猎猎寒风里排队苦候易中天、于丹,一定是因为他们拨动了读者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北京万圣书园的老板刘苏里这样分析。 
    对自己的“一夜蹿红”,既是“百家讲坛”的主讲人也是节目策划人的于丹非常清醒,“《论语》不是汉武帝罢黜百家而独尊的儒术,不是处庙堂之高而临万民的儒教,也不是历代书生皓首穷经追求的儒学,而是中国人心中的朴素真理和准则。‘百家讲坛’会火,是因为所讲的都是直指人心的东西,我所做的,只是将人们‘心中的朴素真理’唤醒。” 
    有统计数字表明,“百家讲坛”的观众群,有从3岁的孩子到80多岁的老人,从工人到学校院所里的博导。对此,于丹觉得“不奇怪”。“因为这个节目目前的定位,就是15岁以上的观众都能听懂。15岁是个什么概念?只要具备了初中文化都能听懂。” 
    事实上,据“百家讲坛”前任制片人聂丛丛介绍,早期“百家讲坛”的目标观众是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知识阶层。但在2003年,这档节目的收视率,最低时几乎为零。 
    这迫使“百家讲坛”放下身段。 
    转折始于阎崇年。2005年阎主讲的“清十二帝疑案”系列,创下高收视率。自此,“百家讲坛”将内容定位从人文、自然和社会转向中国传统文化和历史。“百家讲坛”现任制片人万卫称,“原先,知识的专业化是这档学术节目与观众间的屏障。索性让节目变成一座‘桥’,使专家和学者走近百姓。‘讲坛’的信条变为‘就熟说生’,讲的内容,必须是老百姓有一定的了解,不能从零说起。” 
    改变的效果是明显的。 
    对“百家讲坛”的内容只能听懂个“大概”的小学五年级学生黄俊悦说,“以前妈妈不让我看电视,但现在,为了陪我看‘百家讲坛’,妈妈连她喜欢的电视剧都不看了。因为‘百家讲坛’讲的都是经典。” 
    30多岁的张新宇女士也是“百家讲坛”的忠实粉丝,她锁定“百家讲坛”纯属偶然:当她坐在电视机前,在各个频道间快速切换时,“一个圆润的女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最早吸引我的并不是《论语》的内容,是于丹超强的语言表达能力。” 
    万卫也承认,主讲人的表达能力,确实是栏目挑人的首要因素,“如果说,阎崇年是一个不自觉的突破,那么刘心武让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定位——以故事带观点。” 
    作家刘心武以秦可卿为线索,层层设疑、揭秘的方式说“红楼”,聚拢了大批拥趸,成功开启了“百家讲坛”系列化、规模化、悬念化的“说时代”。 
    “说时代”的另一个成功典型易中天也公开宣称,自己就是“以故事说人物,以人物说历史,以历史说文化,以文化说人性”。而于丹表示,“故事是我的传播策略,也是一个载体。电视是视听思维,需要情节去承载。有情节就有悬念,就能体现个性,才能吸引观众。” 
    “因为这几个老师特别会讲故事”而喜欢上阎崇年、易中天和于丹的历史系大二学生小黄,通过“百家讲坛”,找到了接近传统经典的捷径。“如果是自己去读,语言的障碍弱化了阅读的快感,听专家用深入浅出的故事呈现出来,接受时就要容易得多。” 
    不过,学术门槛的降低虽然成就了“百家讲坛”,却也导致了这一节目频遭诟病。 
    武汉大学哲学院教授赵林在“百家讲坛”开讲“文明冲突论”后,终止了双方的合作。理由是——“‘百家讲坛’快成故事会了”。在赵林看来,“故事化”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学术层面上的弱化。“感情化、短平快的东西多了,人们就会习惯于拒绝宏观深刻的东西。” 
    还有观众批评道,“百家讲坛”用太过世俗的俚语讲解经典,让人听来感觉是在调侃历史,缺乏对待厚重历史应有的严肃。 
    而那些由“百家讲坛”走红的“学术明星”,也一样不得不面对来自学界、民间的掌声和棒喝。先是刘心武“红楼秦学”遭到诸多红学家的“学术围攻”,继而,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研究员李治亭等人也对易中天《品三国》提出了“时尚历史”的批评。走红的于丹旋即也被贬为“文化奶妈”。——广为流传的一个观点是:“‘百家讲坛’只是在国学热里添了把火。” 
    对这股“国学热”中潜藏的危机,拒绝与央视继续合作的赵林颇为忧虑,“‘百家讲坛’是多元社会中的一种声音,有拓宽民众知识的一方面,但出版界和媒体不能因为要让学术走近大众,就有意去迎合,百姓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 
    学者李泽厚认为,之所以产生这种“浅思维的历史热”,一方面是有市场,读者需要;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大众没有更好更多的选择”。 
    对这些争议,于丹辩解,“百家讲坛”定位的改变与电视的传播方式有关,“电视不是为藏之名山传之后世的,而是口耳相传,我们当然要考虑观众的需要。”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争论,听惯了易中天老师的“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的王阿姨,还是会在“百家讲坛”每集结束的时候在记事本上记下当天听到的地方,在日历上描一个圈,然后拿上菜篮子出门,心里却惦记着:下一集“讲坛”,会讲什么?
    作者:苏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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