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建安和皮影雕刻艺术家汪天稳合作过“化生：《白蛇传》的古本与今相”展，展览现场皮影影偶被缝制在透光绢布上。
“皮影、刺绣要去威尼斯啦？”近日，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院长、艺术家邱志杰将担任今年威尼斯双年展zhongguo馆策展人的消息一公布，就引起业界很大关注。他将率领汤南南、邬建安、汪天稳、姚惠芬四位艺术家参展，其中汪天稳是皮影雕刻艺术的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姚惠芬是苏州刺绣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有人质疑这是否会生硬借用zhongguo元素？邱志杰接受新京报专访时表示，介于前些年zhongguo馆在威尼斯的表现，出现这种声音很正常，但是“不要刻意回避zhongguo元素”，而是看能不能刷新大家对zhongguo的刻板印象，改变zhongguo艺术讲故事的方式。
威尼斯双年展是“世界三大艺术展”之首，至今已有120多年历史。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将于今年5月13日至11月26日举办，策展人克里斯汀·马塞尔(Christine Macel)为本届双年展定下的主题为“艺术万岁”(Viva Arte Viva)，将有来自57个国家和地区的艺术家作品组成的各个国家馆大展。
为什么是邱志杰？
“我对威尼斯双年展太熟悉了”
邱志杰透露，去年11月初，他们团队就向威尼斯双年展的zhongguo馆主办方zhongguo对外文化集团公司提交了方案。大概1月初，就已确定本届双年展zhongguo馆由邱志杰担任策展人。
“我觉得他们更看重的是我在威尼斯的经验吧，”邱志杰对新京报记者说：“他们发现我对威尼斯双年展实在是太熟悉了，我当过zhongguo馆的艺术家，也当过主题展的艺术家，在威尼斯的岛上装过玻璃(注：2015年，邱志杰《上元灯彩》)，也在弗洛里安咖啡馆做过个展。”
为什么选皮影和刺绣？
“要呈现当代zhongguo艺术”
对于邱志杰选择皮影雕刻艺术家汪天稳和苏州刺绣传承人姚惠芬两位参展的缘由，他表示，要带去威尼斯的不是“zhongguo当代艺术”，而是“当代zhongguo艺术”。“我一说‘当代zhongguo艺术’，就表明我们做的是zhongguo艺术，对我来说黄宾虹、潘天寿是直系亲属，我相信林风眠在这个时代跟我们做一样的事情，我们是一条zhongguo艺术的脉络，并不是当代艺术的zhongguo版本，这是很不一样的，”邱志杰解释这两者的区别。
他还表示，如果要展现“zhongguo当代艺术”，那么汪天稳和姚惠芬就不太合适。“但是如果要呈现的是当代zhongguo艺术，那么放黄苗子的作品都是可以的。反倒是，(皮影、刺绣)这些‘民艺’跟zhongguo艺术的相撞，构成了当代zhongguo艺术不同于美国艺术、日本艺术等非常重要的特征。它真的就是说明，zhongguo这100多年的艺术发展，不同于此前的zhongguo艺术，也完全不同于美国的或其他国家的艺术。而且，这四位艺术家之间又有很清晰的合作欲望，或者已经合作的事实，所以我觉得应该旗帜鲜明地把这件事给提出来。”
如果用的zhongguo元素有道理，那么怎么可能不用呢？
如果zhongguo元素用得恶心，一看就是倒卖一些土特产，把皮影的民艺又当做另一种zhongguo牌来展销，还是在迎合别人对zhongguo的想象。
四位艺术家如何合作？
“实验戏剧形态的皮影戏”
目前几位艺术家的合作方式已基本达成，邱志杰透露，这会是多方位、多交叉的合作，像汤南南这几天就在苏州，过几天就会去西安。此前，邬建安和皮影雕刻艺术家汪天稳曾合作“化生：《白蛇传》的古本与今相”展，试图通过当代艺术让传统皮影艺术蜕变、演变，形成一种新生。
在威尼斯双年展期间，四位艺术家既有个体作品呈现又有合作，每一位艺术家都将与其他三位艺术家展开合作。邱志杰透露，四位艺术家还将合作一个大型的多媒体表演，“如果简单粗暴地说，它会是一个多媒体皮影戏。但是，绝对不会是大家熟悉的那种皮影戏，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实验戏剧的形态。”
如何看待zhongguo元素？
“要刷新大家对zhongguo的刻板印象”
往届的威尼斯双年展也曾出现过“zhongguo元素”，邱志杰参加2015年威尼斯双年展的作品《上元灯彩》就是以明代长卷《上元灯彩图》作为假设的“脚本”，用灯笼、金鱼缸、摇篮、秤、网兜等多种媒介将画中的历史场景当做一个剧场，注解其中的人物、角色、社会关系以及历史元素。
谈及“zhongguo元素”，邱志杰说：“不要刻意去回避，因为你就是在zhongguo创作的，你还叫zhongguo馆，为什么要回避zhongguo元素？但是我们有责任去阐释一个真正的zhongguo，而不是说去迎合外国人对zhongguo的刻板印象。有没有zhongguo元素，不是一个问题，能够构成问题的是，你能不能刷新大家对zhongguo的刻板印象。如果没有zhongguo元素，你反倒完成不了这个使命。”
如何看待批评声音？
“若把皮影当展销，就应该挨骂啊”
威尼斯双年展zhongguo馆的消息一出来，就有声音批评zhongguo元素过于生硬。对此，邱志杰认为，这是因为以前zhongguo馆确实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印象。“我猜会有种声音批评，这次会不会当代艺术家比较强势，利用民间艺人。另外，一个人愿意批评的话，你做得大，批评你做得大；你做得小，就批评你做得小；没有zhongguo元素他批评你没有，用了又说生硬。”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他认为关键在于怎么做。“如果用的zhongguo元素有道理，那么怎么可能不用呢？如果zhongguo元素用得恶心，一看就是倒卖一些土特产，把皮影的民艺又当做另一种zhongguo牌来展销，还是在迎合别人对zhongguo的想象。那样的话，就是应该挨骂啊。”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田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