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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晴雯:一任风流-迷失了自我_晴雯-宝玉-风流-大观园-彩云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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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作者:落笔升蝶黛眉上的青烟渐渐消散,如花般的容颜也渐渐冰冷,雕花窗外已听不到你莲瓣轻踏的声音,怡红院里的海棠也因你而枯萎……风流灵巧的晴雯,

作者:落笔升蝶

黛眉上的青烟渐渐消散,如花般的容颜也渐渐冰冷,雕花窗外已听不到你莲瓣轻踏的声音,怡红院里的海棠也因你而枯萎……

风流灵巧的晴雯,在曹雪芹的笔下,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这一生虽然短暂,却也轰轰烈烈,并且还得到了宝玉一篇饱含深情的诔文。

她出身微贱,无家世可考,只有一个“醉泥鳅”姑表哥哥和轻浮无比的表嫂。她最初是荣府管家赖大买的丫头,可说是“奴才的奴才”。后因赖大之母赖嬷嬷经常带到贾府中,贾母甚是喜欢,所以赖嬷嬷把她作为礼物“孝敬”了贾母,此后成了“主子的奴才”。但这样一个小丫头,却位列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可见她在作者心中的份量。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

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风流灵巧招人怨。

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第五回)

晴雯的判词就是晴雯的写照,既凸显了晴雯的性格,风流而灵巧;也暴露了晴雯的缺点,心高而气傲。但对于晴雯,作者是充满爱怜的,一篇洋洋洒洒两千余字的诔文,道出了作者的深情,叹晴雯彩云易散,哀晴雯遭谤寿夭,悲风流水声呜咽,泣风流雨雾潇潇。

她模样标致,口齿伶俐。

水蛇腰,削肩膀,眉眼有些像林黛玉,所以晴雯在千娇百媚的众丫鬟中,是“艳冠群芳”的。

贾母赞她:“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将来只他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凤姐眼里:“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生得好。论举止言语,他原有些轻薄。”王夫人的印象是:“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说得。”袭人也认为:“太太只嫌他生的太好了,未免轻佻些。在太太是深知这样美人似的人必不安静,所以恨嫌他,像我们这粗粗笨笨的倒好。”

她因着容貌姣好,口角锋芒,得理不饶人。一味的恃宠而骄,引来了无可挽回的祸患,被王善保家的等人在王夫人面前钻了空子,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撵逐出大观园。而她的被冤,宝玉是理解的,所以宝玉说:“……只是晴雯也是和你一样,从小儿在老太太屋里过来的,虽然他生得比人强,也没甚妨碍去处。就是他的性情爽利,口角锋芒些,究竟也不曾得罪你们。想是他过于生得好了,反被这好所误。”晴雯啊晴雯,“身世何曾怨空谷,风流正自合倾城”,但霁月难逢,彩云易散,一场美梦终成空。 

她品格风流,心性高洁。

风流,即风采特异,不拘一格。晴雯正是这样的一个女儿,洒脱放逸,但也不免花哨轻浮。所以王善保家的说她:“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妖妖趫趫,大不成个体统。”凤姐即使想维护她,也只能委婉的说:“论举止言语,他原有些轻薄。方才太太说的倒很像他,我也忘了那日的事,不敢乱说。”

晴雯的爆炭脾气,使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于坠儿的打骂,对于红玉的讥讽,都是她最真实的性格表现,但这种处世之法实在容易得罪人。而且,她还与李嬷嬷、袭人等人也发生过龃龉,她逞一时口舌之快,但却引起了众忿。抄捡大观园时,她“挽着头发闯进来,豁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捉着底子,朝天往地下尽情一倒,将所有之物尽都倒出”,虽然不言不语,但这一系列刚直不阿的动作,就是最有力的抵抗了。所以,风采特异、不拘一格的她,在各方面都很融洽的怡红院里,做什么都有宝玉包容,说什么也有袭人和麝月担待,但在礼法森严的荣国府,她的所作所为却是令众多仆妇丫头侧目而视的,也因为她的毫无顾忌,所以招来诸多嫉恨。当真是“醉里了忘身世,吟边自负风流。” 

她心灵手巧,却命运多舛。

正如贾母所言,“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事实上,就连那些“能干织补匠人”和“裁缝绣匠”,还有专职“作女工的”,一并这些人的针线活儿都不及她。那稀世珍宝似的“雀金裘”被宝玉不小心烧了个洞,唯有她懂得,是用孔雀金线织的,也只有她会在自己病的东倒西歪的时刻,强争着用孔雀金线界线一样界密,复还如初。袭人回家守孝,唯有她可以警醒的在夜间悉心侍候宝玉。但做的这些,被太多人忽略了,她们只记得她的轻浮,只记得她的过失,却不曾有一丝怜悯之心。所以一旦有机会,便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晴雯也因为自己的天真烂漫和刚直不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赶出大观园时,她除了贴身衣物,只有一身重病,满腹委屈。就如同一盆才抽出嫩箭来的兰花送到猪窝里去一般。从金尊玉贵的怡红院,到芦席土炕的茅草屋,她如何能挨得过三五日?至此刻,月好谩成孤枕梦,空自回首悔风流。她沉醉在自己的梦中,自以为可以和宝玉相守到老,但毕竟只是虚幻的梦想。

晴雯是书中最洒脱的人物,活出了别具一格的自我,言不思,行不虑,一切随心。想笑,就“撕扇子千金一笑”;想哭,就“一头碰死了,也不出去”。但这种风流灵巧的洒脱却成为一种迷惑,沉醉了自我,也迷失了自我。

任万般千种风流好,奈何一朝身死,何曾长留于梦中?狂飙骤雨不怜芳魂倩影,鸠鸩忌恨,鹰鸷翻遭罦罬;薋葹谩妒,茝兰竟被芟鉏,终落得个公子情深,而女儿命薄。欷歔怅望,泣涕彷徨的不仅仅是那痛彻心扉的怡红公子,还有千万钟爱灵秀女儿的慧心韵友。

脂砚斋说:黛玉一生是聪明所误,宝玉是多事所误,阿凤是机心所误,宝钗是博识所误,湘云是自爱所误,袭人是好胜所误。而高洁如长沙,性烈似羽野的晴雯,却是为风流所误。

“风流别有千般韵,割舍昏沈入醉乡”,正是晴雯的写照,但说到底,究竟不知晴雯犯了何等滔天大罪!

晴雯死了!

正如脂砚斋所评:“一篇(《芙蓉女儿诔》)为晴雯写传,是哭晴雯也。非哭晴雯,乃哭风流也。”

晴雯死了!

她的死,是风流消逝的象征;她的死,是青春不再的隐喻;她的死,是对黛玉之死的伏笔;她的死,也是大观园诸芳终将随云散的先兆。

只是……晴卿一朝去,谁复继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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