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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他无学位无文凭-却是三百年学问第一人_陈寅恪-国学-胡适-清华-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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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1969年10月7日,49年前的今天,陈寅恪先生因病离世。陈寅恪1925年混乱的中国发生了很多大事但影响最为深远的莫过于清华成立了国学研究院国学研究院的成立令天下学界为之震动要知道那时

1969年10月7日,49年前的今天,陈寅恪先生因病离世。

陈寅恪

1925年

混乱的zhongguo发生了很多大事

但影响最为深远的

莫过于清华成立了国学研究院

国学研究院的成立

令天下学界为之震动

要知道那时候的清华

还只是一所普通的留美预备学校

学生的功课以欧美文化知识为主

zhongguo传统文化相对比较薄弱

时任校长曹云祥经胡适建议

决定采用宋、元书院的导师制

广招天下士子名流

吸收国际学术前沿的优秀成果

重建zhongguo传统学术之魂

培养“以著述为毕生事业的国学研究人才”

陈丹青画作《国学研究院》

国学研究院成立以后

曹云祥请胡适做导师

胡适虽然博学,但有自知之明

摇摇手说,这事儿我还真干不了

我给你推荐几个人吧

唰唰唰提笔列出一个名单来

曹云祥拿起一看,这三人分别是

开创了用甲骨文研究殷商史的国学大家王国维

戊戌变法的核心人物、著作等身的梁启超

与梁启超齐名的南方学术界泰斗章太炎

曹云祥大喜过望

立即请吴宓来担任国学研究院主任

并将自己亲手签发的聘书交给他

请他去一一聘请三位大师

时任国学研究院主任吴宓

吴宓出身清华、留学哈佛

是一位学贯中西的名士,时年三十二岁

他出发之前

专门研究了一下清朝遗老的生活、思想、习性

见到王国维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行三叩九拜大礼

就这样搞定了王国维

梁启超爽快,一见面就很痛快的答应了

轮到章太炎的时候,出事了

听说梁启超也位列导师,章太炎就不开心了

于是大发其疯

不但撕了聘书,还在聘书上狠狠踩了几脚

无论吴宓如何劝说,态度极其坚决:

我就是不去!

吴宓无法,只好回到清华

国学院既开,而且第一届就招收了38名学生

只有两位导师显然是不够的

这时,他想起了他在哈佛时的老同学陈寅恪

于是推荐他给曹云祥

曹云祥问他:陈寅恪是谁?有什么学位

一旁熟知陈寅恪的梁启超大怒说

“陈寅恪没有学位,我梁某人虽著述等身,但加起来也不抵他的三百字”

陈寅恪(左二)陈宝箴(中)陈衡恪(右二)

1897年陈氏兄弟合影(右二陈寅恪)

确实,那时候的陈寅恪

与走在大街上的甲乙丙丁一样寂寂无名

他虽然出生名门世家

祖父陈宝箴被曾国藩赞为“海内奇士”

父亲陈三立位列“清末四公子”之一

但他只是一个在欧洲游学的年轻人

只有学问,没有学位

只有文化,没有文凭

文凭是什么?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我为什么要为这张纸浪费大好青春呢?

于是在赴欧留学的十三年里

他美国、德国、瑞士、法国到处跑

学习并掌握了二十二门语言

为日后的学术研究奠定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1926年7月8日

在蛙鼓蝉鸣的阵阵热风吹荡中

陈寅恪一袭长衫缓缓踏进了清华

至此,一个被后世流传并影响深远的“四大导师”阵营形成

清华国学研究院迎来了它的巅峰时代

青年陈寅恪

“陈先生的学问,三百年来仅此一人而已”

后来的北大校长傅斯年曾这样说

在学术界,陈寅恪确实是一位传奇人物

而且一点儿不亚于他所推崇的王国维

早在1919年哈佛留学期间

吴宓和他交谈过后,即惊为奇才

在给国内亲友的信中他写到:

“合中西新旧各种学问而統论之,吾必以寅恪为全zhongguo最博学之人”

无论如何,一上讲台

整个清华都被他折服了

吴宓、朱自清风雨不顾,必定是每节课都来蹭

就连大名鼎鼎的文学院院长冯友兰也跑来蹭课

下课后还意犹未尽毕恭毕敬向他请教

但他实在是太博学了,上课的时候旁征博引

各种语言文字信手拈来写在黑板上

大家看过之后才明白

哦,这是德文、这是俄文、这是梵文……

没有相当底子,根本就不敢进他的课堂

因为进去以后就傻眼了

根本就是在听天书嘛

于是一学期下来,学生基本就没几个了

但只要是坚持下来的,后来都是一代大家

青年陈寅恪

“公子的公子,教授的教授”

很快,陈寅恪就成了学术界的一个传说

无论老师学生,但凡有搞不懂的问题

都跑来请教这位“活字典”“活辞书”

就连王国维遇到学术问题都要去与他商讨

时间一久,大家就有了经验

只要王国维家大门上锁

那他人一定是在陈寅恪家无疑了

有一次,素有考证癖的胡适

考证出了“山中宰相”陶弘景的《真诰》

有窃取《四十二章经》之处的嫌疑

于是大为得意,跟傅斯年吹牛说:

老傅啊,老胡我有了一个上千年来没人看到的新发现

傅斯年一听喜不自胜,又跑去跟陈寅恪吹

陈寅恪听了微微一笑很倾城:

你回去告诉老胡

这事儿早在宋代,朱熹写《朱子语类》时就揭露过啦

追了一辈子林徽因的金岳霖曾回忆说

有次他在陈家碰到学生来问陈先生一个材料

陈先生说你去图书馆借某一本书翻到某一页

那页页底有个注,注里有你需要的材料

金岳霖当时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们就收起下巴,不要惊讶了

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的雕虫小技

要知道他从小便涉猎经史子集各类书籍

十几岁因病从日本回来后更是终日埋首浩瀚书海中

zhongguo古代很多文献资料早就在他脑中扎根了

陈寅恪夫妇

青年唐筼

1926年,陈寅恪去清华执教时

已经是三十六岁的黄金剩男了

更要命的是这么大了还没谈过恋爱呢

可把老父亲陈三立给愁坏了

再也顾不得这个书呆子儿子整日介说什么

“娶妻仅生涯中之一事,小之又小者。”之类的混帐话

厉声警告:“尔若不娶,吾即代尔聘定。”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但婚姻这种事儿吧,你再催也不管用

直到1928年,月老才想起大龄青年陈寅恪

那天,一个同事和他闲聊时请教他说

老陈,有个叫“南注生”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陈寅恪略吃一惊,沉吟一会儿后回答:

是台湾巡抚唐景崧,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同事风轻云淡地说:在一位女教师家里看到的

请注意,这时月老的红绳就绑到了陈寅恪脚踝上

他脱口而出说:她住在何处?我要登门拜访

就这样,他娶到了白头偕老的妻子唐筼

那年,他三十八,她三十

此后她陪着他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文革

全国各地颠沛流离,风雨一生

晚年陈三立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

八十五岁的老父亲陈三立绝食抗议

五天后,这位老人在国难中走完了他的一生

从小就背负家国使命的陈寅恪更严肃了

在那些为父守灵的晚上

久久斜靠在走廊的藤椅上一言不发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右眼视网膜脱落

如果不做手术就会失明

但是做了手术就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

担负国仇家恨,他决定不管不顾

一定要离开已经沦陷的北京

守灵四十九天后,他把自己的书分作两批

一批寄往长沙,一批随身携带

和妻儿动身南下,随清华队伍辗转云南

然而寄往长沙的书在战火中悉数焚毁

随身携带的书也大部分遗失

这就意味着他以后的学术研究

要依靠他经年累月积攒在脑中的记忆来完成了

文化之不幸有如是欤?

1939年夏陈寅恪全家在香港寓所

陈寅恪书法

但就是在没有任何参考书籍的情况下

他撰述了两部可藏之深山、传之后世的不朽名著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和《唐代制度史述论稿》

对zhongguo中古时期的宗教、种族、文化做了详尽研究

至今仍是许多学者绕不开的

《剑桥zhongguo史》在提到他时,给予了异乎寻常的褒奖

“解释这一时期zhengzhi和制度史的第二个大贡献,是伟大的zhongguo史学家陈寅恪做出的,他提出的唐代制度大的观点,远比以往任何观点都扎实、严谨和令人信服。”

一个了不起的大学者

不是在具体领域取得了某个具体的研究成果

而是他开创了一个研究的范式

1939年,牛津大学正式聘请陈寅恪担任汉学教授

并于此后数年一直虚位以待

因为他们认为

“陈先生是当时最优秀的zhongguo学者”

陈夫人唐筼题书名

1944年12月2日

唐代三稿的最后一种《元白诗笺证稿》基本完成

可就在这天早上起床后

陈寅恪痛苦的发现

他仅剩的高度近视的左眼也看不清了

后来虽在成都医院做了眼科手术,但并未成功

半年后二战结束

这时,依然记得他的牛津大学请他赴伦敦治疗眼疾

然而数月奔波,他的眼睛还是没能看到光明

他在国家的大灾难面前

恪守着一个民族的史学传统

国可亡,史不可断

只要有人还记得这个国家的历史

那这个国家的文化就不会断

但他却为此

失去了学者读书、治学第一需要的眼睛

抗战胜利了,他却永远活在了黑暗中

1947年陈寅恪与王力在岭南大学

1949年,新zhongguo成立

他选择留在了后来并入中山大学的岭南大学

这一年,他整整六十岁,失明五年了

很多人回忆

以前讲课到深处时

他会长时间紧闭双眼

但失明后,再也没有人看见他闭着眼讲课

他永远睁大眼睛

一如我们今天看到的他晚年的照片:目光如炬

居所外,南国的风景很美

一年四季树木常青

但是,陈寅恪却看不到了

在古希腊,盲人荷马写了《荷马史诗》

在两千五百年前的zhongguo,盲人左丘明写了《左传》《国语》

同样是盲人的陈寅恪将要写下的百万字巨著

亦将是百年zhongguo诞生的史诗

失明后的陈寅恪在口述

失明后陈寅恪在自家阳台授课

1953年,学生蒋天枢寄来长篇弹词《再生缘》

这是一个叫陈端生的清代杭州女子

用弹词的形式讲述的曲折离奇故事:

一个封建时代的女子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连中三元

竟坐到了宰相的位置上

陈寅恪听了以后大为震惊

在病中用口述的方式完成了《论<再生缘>》

由此开始了探索明清的历史和文化

正是在研究明清史的过程中他发现

明末清初的烟花女子柳如是其实是一位很有主见的才女

在那样一个大的动荡年月里

默默从事着反清复明的活动

陈寅恪联想到自己家族经历大为感叹

一位倚门卖笑的弱女子

竟比堂堂七尺男儿更看重家国大义

他决定花十年时间为她著书立传

这就是煌煌八十万字的巨著《柳如是别传》

这本再颂红妆的大书

浓缩了他一生的志趣和学养

失明的陈寅恪目光如炬

晚年陈寅恪夫妇饭后散步

1953年,郭沫若和李四光邀他北上

担任zhongguo科学院中古史研究所所长

他提出两个条件:

第一:允许研究所不宗奉马列zhuyi、不学习zhengzhi

第二:请毛公或刘公给一允许证明,以作挡箭牌

但要求并未被允许,他最终拒绝北上

1958年,他就变成了学术界“拔白旗”的对象

他不再上课,专心著述

仍然坚持用文言文写作

要求用繁体字竖排出版

甚至宁愿不出版也不允许别人改动一个标点

1964年,《柳如是别传》完成

生日前夕,他见到了专程赶来为他祝寿的学生蒋天枢

陈寅恪托他在自己死后帮自己出一套文集

1966年,文革爆发

他的学生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刘节代他接受批斗

造反派粗暴的殴打了刘节,问他有何感受

刘节说:“能代替我的老师接受批斗,我很荣幸。”

1969年10月7日

陈寅恪走完了他七十九年的生命历程

弥留之际,他一言不发

只是眼角不断流泪

晚年陈寅恪

“陈寅恪治史,当然是最渊博、最有远见、最能用材料的人”

这是胡适对他的评价

“陈寅恪是继《资治通鉴》的作者,宋代司马光之后近一千年来,又一位伟大的史学家”

这是著名历史学家何兹全对他的评价

他游学十三年,从国外带回东方学

早在1926年专注与西北史地学研究时

他就明确提出

“吾国将来必循汉唐之轨辙,倾其全力经营西北”

国难来临时他的第一次学术转型

就登上了zhongguo中古史的研究高峰

晚年虽遭遇了很大的不幸

但他寄心史于红妆

终其一生坚持着ziyou的精神和独立的思想

他没有遗嘱

但他取得的学术成就却垂范着后世zhongg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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