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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字媒体论道中文:流行语背后所隐藏的真实的自我_语言-的人-代人-流行语-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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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近日,搜狗输入法•字媒体在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举办题为《新青年的自恋、自黑与时代语言》讲座,邀请老中青三代四位中文达人,同场论道,畅谈2018年的流行语文化。图(黄集伟、六神磊磊、史

近日,搜狗输入法•字媒体在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举办题为《新青年的自恋、自黑与时代语言》讲座,邀请老中青三代四位中文达人,同场论道,畅谈2018年的流行语文化。

图(黄集伟、六神磊磊、史航、马家辉)

六神磊磊、马家辉、黄集伟、史航四位嘉宾,有对一代人语言共情的探究,有对语言打破代际隔阂与家庭话题的惊喜,有对流行语背后的文法、情绪的详尽解读,可谓“道尽黑话暗语,识破流行玄机”。面对以爆炸速度增长的流行语,他们以知之、用之为荣,承认流行语好用、通用,但是不宜滥用。

讲座之前,字媒体发布了一年一度的《百大热词榜》,盘点诸多年度十大:流行语、表情包、新文化现象、流行人设、神回复、缩写词、令人反感词、社会话题、网友自造词、过气网红词。正如六神磊磊所言,流行语是一代人的情怀,也是一代人的秘密。拥抱它、解读它、明了它、用好它,就是明白了一个世代和时代的状态与情绪。

以下是四位嘉宾的演讲精华摘录。以下是四位嘉宾的演讲精华摘录。

六神磊磊:我们是语言凝聚的一代人,有语言赋予的共同青春

图:六神磊磊在字媒体讲座

网络热词这个东西,其实我每天都在接触,因为我的工作就是在网上写点小文章,每次写文章都会面临一个选择:用不用网络热词,用多少,怎么用。

一说到网络热词,往往大家就会有这样的印象,有人很嫌弃,我们不服气,感觉网络热词好像特别不健康,像地沟油或者演技很差的明星。有时还担心,大家都在用网络热词,会不会污染我们的语言?

我自己觉得,有些网络热词其实是很了不起的发明。 有的网络热词出身非常高贵,脱胎于我们久远的文化传承,是对经典的致敬。

比如陶渊明,也成为了网络热词,为什么叫陶渊明呢?大概是说喜欢一个叫王菊的艺人,大家都爱菊,所以喜欢她的人都自称陶渊明,他们都想“采菊东篱下”。

陶渊明在我们文学史、诗歌史上绝对是个大人物,可是陶渊明先生原本在大众语境里是一个边缘网红,流量并不太大,我们谁没事儿说陶渊明啊,可是我们借着网络热词让陶先生莫名其妙上了头条,让我们突然觉得和这些人物之间有亲切感,好像陶渊明不那么遥远了,这是件好事儿。

我重新说一下我的题目叫《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秘密》。我们今天能讨论这些热词,其实说明我们就是一代人,我们能共享这个秘密。当岁月过去之后,我们很难把这种美妙的经验复述给下一代人,因为时过境迁,他们就不懂了。

前不久,我看到单位原来的老领导写了一篇文章,里面用了一句话:做新闻要好好调查,做好基本功,不然我们的论文就会“客里空”。我看了之后非常感慨,这就是一代人之间的隔阂,那是他的秘密,他用这个词的时候特别开心、特别爽。有个电影叫《庐山恋》,和我一起看电影的有很多我上一辈的人,他们探讨了电影里的种种细节,激情洋溢,我真的不懂。我看文章、看电影的时候,有一种偷窥他们青春的感觉,青春是一代人的秘密,这个东西无法与你后来的人分享。

今天讲到求生欲和陶渊明的时候,大家会心一笑,因为我们是一代人,有着共同的青春,这是非常美妙的体验。

马家辉:语言有多丰富,你的世界就有多丰富

图:马家辉在字媒体讲座

互联网对我来说有一个很美妙的地方,它把所谓“一代人”的概念扩大了很多。我年纪这么大,按理来说,你们许多想法、情绪、语言我不可能知道,可是有了互联网,不管是不正经的“叫小哥哥”还是“老司机”,各种搞笑的、好玩的,我基本上都看过听过。所以我偷看你们的微博和公众号的时候是没有难度的,要用也是可以的,用起来你们会觉得马叔叔很新潮。

我觉得好玩的地方在于,这些真的只是一代人的秘密吗?不同年纪的人好像都在互联网上面分享语言和秘密,用日本人的说法就是无时差、无年差(没有年纪的差距)。我们可以通过语言来分享秘密和焦虑。

有一次我70多岁的父亲和我打电话,他竟然说了一句“坑爹”。他有糖尿病,基本不太容易走动,在香港九龙区的小房子里面住着,他居然知道坑爹,而且还说给我听了,有一次还叫我姐姐“小姐姐”。老人都会用这样的语言跟大家开玩笑,在语言方面返老还童了,我都替父亲感觉到快乐。

当然有时候会带来一些不便,比如说我老婆有一天问我,家辉啊,为什么网上叫你老司机呢?这好像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幸好后来有一个好心的年轻朋友寄了个语录辞典给我,里面解释了很多网络语言,凑巧里面讲一条讲到老司机,我读给我的老婆听,它讲的蛮中性:老司机基本上就是经验丰富、知识广博、懂得很多人生道理的人。我把这段读给我老婆听,她说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这么渡过了我的家庭危机。

所以当我看到我爸、我太太都对网络语言这么敏感的时候,我是高兴的,觉得我们多了很多共同语言。

我们以前基本上一家几口在香港聚餐时,没有什么好的其他共同话题,现在我们的话题扩大了许多,大家拿着手机看,讲讲王宝强有没有打马蓉,我也搜一下小磊的绯闻,搜一下史航最近又做了什么坏事儿,跟我的家人一起分享,也非常有趣的。

当然也会搜出不高兴的事儿:有一个人在网上说,窦文涛,以后节目不要再找马家辉这个油腻的大叔了。

我最不高兴的地方在哪里呢?我是替他难过,因为我觉得他找不到其他语言来形容我,除了油腻。似乎除了这两个字,完全不晓得怎么描述大叔或者是中年男人,似乎这个世界从此以后中年男人只有一类:油腻男。好为人师的叫油腻,整天讲佛系语言的油腻,好像自己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还叫油腻。当描述几种不同风格的男人的时候,都只能把这些人归纳在一个词里,说话的人脑子是多么的贫乏啊,这个就是刚才小磊所说的,大脑停止了思考,用一个标签把自己和别人框住。

我再一次想到语言学家维根斯坦的一句名言:“我们语言的边界,就是我们世界的边界。”因为我们用语言来思考,我们用语言安顿自己跟世界的关系,换言之,语言有多大、有多丰富,你的世界就有多丰富。

黄集伟:丧不是非黑即白,丧是有个性的“高级灰”

图:黄集伟字媒体讲座

近些年,用一个字概括生活感受的表达方式很盛行,比如,说到无处不在的社交生活,我们常常用“尬”这个字简单概括,说到上班摸鱼淘宝,我们常常用“刀”这个字一言以蔽之……这种以单个字汉字简省归纳的语用习惯跟言说空间有关,也跟言说成本有关,在这一语境里,单个儿汉字看上去很抽象,其实很具象,看上去很简单,其实背后很复杂。

岁末年关,像我这种依旧秉持过气传统媒体思维的人,照例想到是要总结一下2018啥的,其实,除了持续的衰老、不可遏制的寡智,这一年跟上一年,哪有什么翻天覆地?斟酌再三,有关2018,有关青年语文的自恋、自黑,我选了个字:丧。在实际语言生活里,“丧”这个原本并非褒义的汉语单字带给我们的感受并非一贬到底,“丧”很复杂,我们对它的感知、认知斑斓繁复,一言难尽:

它有很多臭味相投的“邻居”——相关词、近义词,比如说像“悲催”“沮丧”,比如说“黑鸡汤”,比如说“负能量积极体”,比如说“积极废人”……奇葩说第五季里还冒出个黑鸡汤金句,叫:“念念不忘,必定很丧”。

按照这一语用感受回望2018的公共生活,果然很丧,天灾人祸无数,略过不表,单说今年去世的科技、文化、娱乐名人,就有点太多太多,2018年,我们读了过多的坏消息,2018年,我们读了太多的讣闻、太多的悼词和伤怀,描述如此,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两句话:一句是“2018,天堂HR过分努力了”,一句是因为“金庸创造了江湖、斯坦李创造了宇宙”,所以,这一年可谓“宇宙崩塌,江湖不再”……当然,我们因为这些熟悉的陌生人所领略到的“丧”,其实还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

有关丧文化,我在网上找到一个概念描述,说它是90后一部分人的生存特点,里面好多关键词,挺吓人:什么“失去目标和希望”啊,“陷入颓废和绝望”啊,“丧失心智”“漫无目的”“蹒跚而行”“没有情感”“没有意识”“没有约束”“行尸走肉”……对于这些解释,我有两点不满:

一是它的描述,太简单,太极端,生活里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成不变、一丧到底?再有就是,这个描述语的代际划分,它说丧是90后的特权,凭什么?其实,作为老年人,我们也很丧的,只是我们的丧静悄悄,你看不出来而已。老年人的丧,就像一位网友所说,那是“默默崩溃”,“外面看着好好的,该干嘛干嘛,但内心其实像个酥皮饼,每走一步都在掉渣。简而言之,普天之下,谁人不丧”

所以,相比而言,我更喜欢来自知乎的有关丧的另一个描述:“小确丧”:小确丧还是丧,但它是一种拼尽全力的丧。那些拼尽全力的沮丧者,其实还没认输,还在挣扎,他们相信,也许再挣扎一会儿,美好的事情就会出现。

我很稀罕“拼尽全力”这个热烈的定语——从丧,到小确丧,给我的启示是,原来丧是一个大家族,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丧——有命运丧(没错,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些人就生在罗马),也有财富丧(这年头理财就像理发,越理越少),有地域丧(现在整个东三省也就海南景气一点),也有身份丧(盖茨休学创业成了世界富翁,可人家休的是哈佛大学),当然,最多的,是情路丧(喜欢一个人就去表白,万一成备胎了呢?)……在辽阔无边的黑鸡汤阵营里,职场之丧,婚恋之丧,财富之丧,希望之丧,应有尽有。正如雨果早早说过的那样,“寄托有时便是断送。”

而且,让我更感意外的是,五花八门的聚集到一起后,我们反而更能更清楚看见它丰富多彩的一面。

丧不装比——不给生活强加滤镜:输了就输了,怂了就怂了,不强撑,不逃避;

丧不喝鸡汤——坦率地讲,有些励志鸡汤还真是上好三黄鸡熬制,味道还蛮好,可对那些总能看见自己经不起推敲的很丧的人来说,油太大了;

丧不非黑即白——丧是灰色的,玫瑰灰,橄榄灰,淡青灰,莱茵灰,红豆灰,浅蟹灰……各种灰,高级灰——虽然都是灰,但灰得一模不一样;

丧也不用谎言讨好自己或世界——它对自我缺陷的坦白,它对生存真相的探究,也许会成为或已经成为对于外部世界真相探究的一个起点或一部分。

所以,我觉得,最接近“丧”之积极面的,是我前面提到的“积极废人”:很丧,但还在强撑;很废,但还在挣扎,因为它其中所蕴含的巨大内在冲突是真实的,所以,它对不合理世界的抗拒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是有效。正如一位网友所说,积极废人虽也“持续性混吃等死,间歇性凌云壮志”,但终于“自嘲之上,悲观未满”……还有救。

这让我想起几年前读到的诗人余秀华的一首诗,叫《我们老了,没有人再对我们说爱了》……诗的最后一段这样写:

“你看,我并不关心天上的星群

也不关心温热的气流里一些回窝的鸟雀

我那么远赶来,就想赞美你无处安放的沮丧。”

没错,我喜欢它的末句——在我看来,赞美沮丧,就是赞美真实,赞美挣扎、复杂,就是赞美不甘心,就是赞美有心有肺的存在。

鹦鹉史航:最有趣的是,世上不止一种人

图:史航在字媒体讲座

我曾经看过网文小说《将夜》,主人公宁缺到了后山书院遇见师叔,有个困惑:读书人想读完天下所有的书,结果后来发现天底下的书太多,读不完。怎么办呢?他就想从悬崖上跳下来死掉算了。后来他想明白了:到底把世间的书都读完,还是到死那天还在读书?他悟到做到后者就行,根本不用读完也读不完,只要我没有浪费时间,每一刻都在读,就行了。

娱乐也是一样。我们不一定能够娱乐至死,但可以至死娱乐,不浪费时间,始终始终保持娱乐的状态,就能在生活里像自带一个气囊,行走各方时都安全一些。

现在大家都爱说一句话,叫“人间不值得”。李诞原话是“快乐点吧朋友,人间不值得”,不值得难受,不是不值得经历,这是有关联的。如果只放后一句,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多重危险之一。马东说过,“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以前英国大主教来了纽约访问,媒体的问题非常暧昧阴险:主教大人,您晚上回去我们的夜总会看看吗,他回答“啊,你们这里有夜总会吗?”第二天报纸标题是《大主教到纽约的第一句话:你们这里有夜总会吗?》在这样的时代,你没有办法。你自己不想当老司机,但在社会的司机轨道上被迫运行着,说实话你只要不逆行就很好了。

王尔德写东西特别恶du,嘴特别欠。写两个富二代见面,互相问最近忙什么呢,没忙什么;还逛窑子吗,不了;那你干什么,我想结婚;嘿,我真不喜欢你这个人,总是寻找刺激。这个时代,有的人把逛窑子当刺激,有的人把结婚当刺激,我们是如此不同的人类。娱乐和综艺最有趣的一件事情,就是告诉你世界上不只有一种人。

今年的流行词里,我最欣赏凉凉二字。像我这样身材的人,凉凉永远是一个美好的事情,不管在什么季节,我永远不想让自己烫烫的、汗汗的。但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真的怕凉,凉了就没办法再热,就是翻篇了,镜头不再转回来。

凉凉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契机,就好像我们今天这个活动,一屋子人挤来挤去、互相说话、加微信,一个人恨不得同时加四个微信,这时候你会觉得很闹。在这么热的环境里当两个人都选择凉凉时,其实他们是比较好的一个方式相识了,比在一堆中加了个微信,看这个是谁、那个是谁的感觉好的多。

结语:

在流行语言文化之下,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嘉宾和观众同是分享者,也是使用者,同样找寻着其中的趣味与浮躁。流行语折射出的语言使用习惯更迭、造词造梗速度之快,让主持人、《诗词大会》亚军彭敏也感到瞠目结舌。

彭敏表示,现在的00后跟80后“很有可能就不同一个人种”。不同的语言系统造就了不同的表达习惯、审美品位、生活趣味,“不是一个人种”并非玩笑话,因为“我们在使用语言、创造语言,但其实语言也在构建着我们。我们通过语言来表达自我,但是语言本身有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种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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