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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今天为何还要了解韩非子的东方帝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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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之中有一个故事,说的是晋平公跟群臣一起饮酒,喝得畅快淋漓,于是晋平公满足地长叹一声,说,“世上没什么比做君主更快乐了!只要是他说的话,就没有谁敢违背。”师旷在跟前陪坐,听到这话,抄起琴来就朝平公猛击过去,平公慌忙闪避之间衣襟都散开了,结果琴打在墙上撞坏了。

平公说:“太师打谁呢?“师旷说:“刚刚有个见识浅陋的小人在旁边说话,所以我打他。”平公说,“说话的是我。”师旷说:“哎呀!这可不是做君主的人讲的话。”平公身边的人请求惩处师旷。平公说:“免了吧,我要拿这事来警戒自己。”

晋平公问于师旷

晋平公与群臣饮,饮酣,乃喟然叹曰:“莫乐为人君!惟其言而莫之违。”师旷侍坐于前,援琴撞之。公被衽而避,琴坏于壁。公曰:“太师谁撞?”师旷曰:“今者有小人言于侧者,故撞之。”公曰:“寡人也。”师旷曰:“哑!是非君人者之言也。”左右请除之。公曰:“释之,以为寡人戒。”

《韩非子》

晋平公酒后吐真言,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快感,占有欲、控制欲无疑是人类获得安全感和实现感非常重要的两个方面。两千多年来人们都渴望占有、行使权力,但是明面上都视权力为肮脏的东西,为滋生腐败的温床,不断为它设计制度和文化的笼子。例如《诗经》中就提到在位者应“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例如故事中的师旷就是在行使极谏的权力。

有意思的是周围大臣的反应,“左右请除之”。问题是他们真的认为晋平公那句话没有问题吗?难道这些臣子们都觉得师旷的进谏是罪该万死的吗?显然不是,只有君主至高无上,才能保证他们的权力和权威,他们这样做就是要讨得晋平公的欢心。

因此官场往往形成一个“辐辏”的格局,就像车轮子上辐条都是围绕中间的轮毂向四下展开一样,为了接近权力中心就要与上面保持一致,甚而形成一种逆淘汰的机制,擅于奉迎附和的“君子”更能得到赏识,以最终从权力中分一杯羹。这种机制是封建专制两千多年来始终无法克服的弊端,因此有节操的文人志士每每有悲愤之感。

但是换一个角度说,如果没有权力的权威和贯彻,许多决策将难以落实。而韩非关注的,就是如何让整个官僚系统加速运转。《韩非子》整本书就是围绕着“怎样做君主”展开,具体来说,韩非最关心的主题就是君主怎么样最有效率地利用臣下来为自己做事情,同时要防范臣下有弑君篡位的野心。

读古人书之《韩非子》 

为此韩非建立了一个“法、术、势”三位一体君主集权的zhengzhi理论。但是一般人不察的是,“法”的论述在《韩非子》一主当中占的比例并不重,“势”占的比例更低,占到80%左右比例的内容都是讨论“术”。

韩非定义非常明确,君主是用“法”来控制百姓,但是他一个人不可能执法,所以他要建立一个庞大的官僚集团,把一部分权力让渡给他们,由他们来实施执法的责任和义务。而君主的主要工作偶然用“术”统治整个官僚机器,这个权力机器。所谓“势”就是权势,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权力交接、继承、名分等等问题。

对于师旷谏君这个事,儒家学者必然大加褒扬,而在韩非看来则不以为然。他认为君主如果犯了过错,臣下当然有纠错的责任和义务,但是这个责任和义务只能限于向君主提出来这样做不恰当,而不应该用那么极端的方式进谏,这是不符合君臣之礼的。而晋平公在师旷做了这样有犯上作乱之嫌的举动之后,没有严厉的处罚师旷,同样也是有失君道。

这是因为韩非总结了他之前的历史教训,发现臣下“弑主篡位”,很多时候都是用这种极谏的方式来实现的,他们首先要指明君主有严重的过失,也就是说,从名义上要让朝野之人都明白,君主是错误的,甚至是有罪的,这样犯上作乱的臣子就占据了道德和舆论上的优势。然后再使用极谏的方式,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臣下最后都是胜者为王,这是历史的必然结局。所以我们看到zhongguo两千多年历史当中改朝换代,最后的被取代那个王朝末代之君,都要承担巨大的道德上、名义上的损失。

韩非子戏曲形象

例如子贡在《论语》中也有相同的感慨,他说像桀纣这样的人真的像人们所说的那么不堪吗? “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你只要失败了,所有的道德污点都可以扣在你的身上。

历史学者阎步克先生就曾经指出,先秦儒家往往站在道统和亲统的立场上反对政统,始终缺乏某种zhengzhi的主体性,它和道家、法家等等都是仅得道术之一端。秦朝的灭亡证明了纯粹官僚机器的失败,王莽变法则宣告了儒家理想国的破产,因此儒生和文吏在后世逐渐走向合流,最终形成了所谓士大夫zhengzhi。

而外儒内法则成为后世专制统治的一贯方略。即表面上推崇儒家思想,但是实际操作上也依赖法家的思想,往往是儒法结合、儒法互济。zhengzhi事功与伦理劝导,是历代统治者稳固其统治的两大核心手段,也是构成外儒内法这一中华文化的重要成因。

邵永海、孙玉文老师讲韩非子

相较于儒家在当下的风生水起,我们对法家的忽视是没有道理的。托克维尔说“当过去不再照亮未来,人心将在黑暗中徘徊”,作为一个“历史包袱”特别沉重的国家,我们有必要对个人、社会的影子做出种种梳理。

《韩非子》的主要内容是阐释其哲学基础、社会历史观、人性论和zhengzhi思想,从不同的角度说明其关于君臣关系、法术势的具体内涵及其在现实zhengzhi中的运用等问题的认识,而这对现代社会仍具有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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