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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朱天文:四五支笔可以撑出一个文学盛世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中国青年报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朱天文,台湾作家。师从胡兰成。作品有:《世纪末的华丽》、《荒人手记》等。
中国青年报:你的父亲朱西甯曾想为张爱玲写传?
朱天文:上世纪70年代,父亲在台湾见到胡兰成后,写了一封信通报张爱玲,顺便提到写传一事。张爱玲写了一封回信,对我父亲说:“我一直尽量使我自己‘去个人化’,希望你不要写我的传记。”这是张爱玲给我父亲写的最后一封信。
中国青年报:哈佛大学教授王德威曾写过《张爱玲成了“祖师奶奶”》一文,其中提到你对张爱玲风格的继承。张爱玲对台湾文坛和你个人有什么影响?
朱天文:在台湾,大多数人读不到鲁迅。因为我父亲有一套藏书,所以以鲁迅、沈从文为代表的中国现代文学、当年台湾所谓的“禁书”,我都可以读到。张爱玲广泛地影响着台湾的文艺青年——她是一大片乌云,笼罩在那儿,令人无法超越,因此王德威才会说她是“祖师奶奶”。他甚至还列出一串“张派”名单来:取得张爱玲“鬼气”的,有钟晓阳;取得张爱玲诙谐幽默的,有蒋晓云;取得张爱玲对时间敏感的,列了我的名字。他把王安忆也列进去了。
中国青年报:你对大陆文化整体印象如何?
朱天文:台湾读者接触的大陆作品,大致是从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70年代末,先接触到伤痕文学。到80年代初,因为大陆改革开放,台湾出版了莫言、王安忆、李锐、韩少功、张承志等人的作品——读到这些,觉得台湾就别写了!因为对我们来说,他们的苦难那么深重,题材这么强悍,我们还写什么!台湾太单薄,它正像王安忆所说的,“文人气太重”。
事实上,当莫言这一批作家,以生活、人民题材为盛,壮大口语文学传统的时候,台湾文化就显得太文人气、太秀气。秀气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现代主义的苍白感、没故事、日常琐碎、城市中人与人之间的单薄。
中国青年报:可作家毛尖在上海书展上说“提起朱天文,我们没底气”……
朱天文:或许从90年代到现在,情况有所变化。大陆读者似乎觉得港台文学有一种小资情调,反而跟莫言等人的口语传统比较远了。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有这么多年轻人喜欢我们,反而年长的,跟我同辈的,倒没这么多。
中国青年报:有一个大陆作家认为,中国文学与国外文学的差距,比中国足球与外国足球的差距稍强。你怎么看待大陆文化的发展?
朱天文:文学很奇怪,往往只是四五支顶尖的笔就可以撑出一个文学盛世。拉美文学,也就那么几支笔。比如,马尔克斯的光芒是盖过整个哥伦比亚的。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张爱玲是大过上海的。“不见得走在路上,人人皆尧舜,才能称得上是文学的盛世。”也许在大陆,80年代的那一批作家就那几支笔,是一个阶段的盛世。目前,我认为接续这几支笔的,可能在台湾。
我常常在想大陆与台湾的时间差、文化差的接棒问题。文学总是这样,几支笔上场,几支笔下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如果有华语的盛世,我觉得不在大陆而在台湾。
中国青年报:是因为台湾在继承中国传统文化方面更完整?
朱天文:1949年之后,台湾“礼失求诸野”。可能是一个比较边缘的地方,它的价值系统、旧学、古典的传统反而没有断。如果你到了台北,会感觉到这种文化气息遍布大街小巷,就像北京胡同的内蕴感觉,那些传统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都还在。你要名之为中国传统文化,我觉得也是。在台湾,起码家庭伦理、人文精神没有被破坏掉,还都非常结实地存在、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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