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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百家讲坛的衰落与“学术娱乐化”的出路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早报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作为昔日央视科教频道的王牌节目,《百家讲坛》在9、10月份的收视排名已经跌到了十名开外,最低之时为第18位,在科教频道现有的24档节目当中处于中下游。这不禁让人忧虑:《百家讲坛》正遭遇“七年之痒”,日薄西山,衰落与死亡是否将成为其不可避免的命运? 
  尤其在著名主讲人阎崇年被打、于丹被威胁之后,《百家讲坛》的公信力受到前所未有的严重质疑。此前人们只是从知识层面批评《百家讲坛》主讲者的种种谬误,而阎崇年被悍然掌掴,则使人们意识到这背后还潜藏着严酷的话语权之争:在当下语境,掌掴者根本就抢不到与阎崇年平等对话的麦克风,为使意见表达更富影响力,掌掴成为最极端的方式。这里无疑包含了被迫的成分。而压迫力的来源,正是《百家讲坛》所象征的知识和话语霸权。借用文化形态学的分期说,当一种事物抵达生命巅峰之际,衰微的阴影便随期而至,《百家讲坛》亦然。2005、2006年,其霸业初成,傲视华夏,风靡一时,接下来必须迎接衰落的宿命。
  对《百家讲坛》的盛衰变迁,我既无感伤,亦无快感,只想借此契机,来谈论一个与《百家讲坛》息息相关的话题:学术娱乐化。这个词组虽然不是由《百家讲坛》所直接衍生,但能升级为舆论争议的火热焦点,却离不开易中天和于丹们明星般的大红大紫。以至今日,该节目出现颓势,有人竟然视学术娱乐化为“罪魁祸首”。在我看来,这明显属于“欲加之罪”。学术娱乐化只是《百家讲坛》衰落之一因,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它承担不了决定一个节目之生死的重负。就其本身而言,很难说是个坏词儿。
  有人曾区分“学术通俗化”与“学术娱乐化”,认为前者是好的,值得发扬,后者是坏的,应该摈弃。我倒觉得,这种区分颇有些先入之见,事先预设了泾渭分明的道德鸿沟。你如何划分学术的通俗化与娱乐化的界限呢?学术本是极少数人的营生,当它飞入寻常百姓家,不带点喜剧的气息,不能给人们的头脑以愉悦和滋养的快感,恐怕早就被拒之门外。特别在我们所生活的喜剧年代,“娱乐至死”乃是大众文化私奔的方向,通俗化与娱乐化之间基本上可以画等号,至少是近亲。若戴上上有色眼镜看问题,难免为其斑斓的外表所蒙蔽。
  也许在这些人眼中,学术通俗化可取,娱乐化难行。他们谈娱乐,视之为洪水猛兽,谈虎色变。娱乐对于学术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会毁损学术的根基?这端看你怎样定位学术的价值、为什么而学术。如果认为学术是在寂寥的书斋里面皓首穷经,是用钉子穿透硬木板的格物致知,那么将其作为娱乐对象,则是两败俱伤:学术的高贵性被瓦解,被玷污,而娱乐者亦可能发觉,他们所寻的题材是如此枯槁艰涩,很难生产预期的娱乐效果。
  所以说,学术与娱乐相结合,首先需要学术符合娱乐化的种种需求。你应该看见,如今被娱乐化的那些学术都是什么学术。康德、罗尔斯、在中国政治学界已成显学的“二施”(卡尔·施米特与列奥·施特劳斯)怎么不拿来娱乐化一下呢?《百家讲坛》为什么只请易中天和于丹,而不请刘小枫和张志扬,或者形象儒雅、口若悬河、有法学界第一名嘴之称的贺卫方呢?因为在这个世上,毕竟还是有一些学术无法有幸成为娱乐的对象。那些维护学术高贵性的人,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我们不能说,被娱乐化的学术,就不是学术。它们仍隶属学术的一亩三分地,可它们无疑更接近大众的审美口味,如《论语》、《三国》、国史。这种学术的价值是指向大多数人的,是力图通过普及性的观念宣讲来深入社会生活的各个层次。如果它们不能像心灵鸡汤一样浇灌大众之心,那才是一种惨败。由此而论,我们则应该召唤一些学术思想娱乐化,如权利、法治与宪政意识、公民社会理论。只要能在公民心头播下正义的种子,以哪种方式并不重要,娱乐投射的面更广泛,那就娱乐一把好了。
  当然,学术娱乐化仍有其限度:不能为娱乐而娱乐,更不能为了追求娱乐效果,而篡改历史,遮蔽真相,以至指鹿为马,满篇谬误。有人为讲《论语》的于丹挑刺,写了整整一本书;阎崇年对清朝执政者伟业的过度弘扬,更是激起公愤,终于遭到“武器的批判”。于丹和阎崇年作为失败的路标,正为学术娱乐化此后的出路指明了方向。(作者羽戈系青年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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