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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莫言:文学将成为一种遗产 供少数人欣赏(一)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北京晨报  作者:Jina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最近出版的《蛙》写了3年,内容是关于生命诞生的故事以及一个几十年来影响深远的政策,莫言说自己写得很节制。有些事情对于一个人来说,并不容易面对。 


    而一旦新书出版,其作者总会被一些争论围绕,这已然成为出版界的不二定律。此次莫言出新书也不例外,有人就批评莫言“不惜揭开国人疮疤来向诺贝尔献媚”,对于这个说法,莫言觉得有些无理,他认为这是人对于过往的一种忏悔,而非献媚于谁。


    尽管莫言的新书依旧被众人关注,但却无法遮住文学衰落的事实,在这个时代里,人们已经不习惯阅读了。面对不读书的现实,我们虽然很无奈,但却无法改变。


    莫言说:“这已经不是文学的时代了,文学终究会和昆曲一样,变成少数人的钟爱,它很美,但它只能寂寞地存在。”


莫言
    原名管谟业,生于山东高密,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著有《檀香刑》、《生死疲劳》、《丰乳肥臀》、《红高粱家族》等。


姑姑成为创作原型


晨报:《蛙》您写了3年,应该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是什么原因让您写了这么久?


莫言:其实真正写的时间并不长,时间长是因为思考,我更习惯长时间地思考,直到小说里的每个人物仿佛就像我身边的好朋友一样,当对他们的音容笑貌了然于心的时候,我才开始动笔写。


晨报:新书中写到计划生育,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题材?


莫言:首先是因为生活中有姑姑这个原型,她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和冲动,我也是她接生到人间的,于是就想要为一个乡村的妇科医生立传。我过去一些中短篇小说里曾经提到过姑姑这个人物,但都是一笔带过,这次长篇里面比较多的把她作为一个正面人物来写。既然要为一个乡村的妇科医生立传,就要写横跨近60年与生育有关的历史,必然要涉及计划生育这段历史。


为留部队,做掉孩子


晨报:关于当年计划生育一些细节的描写,让人感觉非常真实,它们是真的还是您虚构的?


莫言:小说里有个人物是乡村女医生,我的姑姑就是这个人物的原型。那时在农村,医生踩着千家万户的门槛,是掌握很大信息量的人,所以她是我们从小就崇拜的一个偶像人物,当年姑姑在乡里的威信也很高。通过她亲手接生到人间的孩子,据她自己说起码有一万名。其实,我写得非常节制,一方面是为真实的姑姑考虑,很多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所以我还是手下留情了;另一方面有些事件也不具有特别的代表性,未必具有小说情节的价值。


晨报:计划生育政策实行了几十年,您写这样一个题材,自己有什么感触?


莫言:说到这个问题真是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很难理出一个清楚的头绪来。如果没有独生子女政策的话,我起码是两个甚至三个孩子的父亲。当时,我在部队里已提拔为军官了,如果生了二胎,就要降为士兵复员回家。在当时,能从农村出来还能被提拔成军官的人很少,所以我很珍惜自己奋斗得来的成果。我这部小说里有一个人物叫“蝌蚪”,坦率地讲,“蝌蚪”身上确实有很多我个人的一些情感经历。“蝌蚪”在这部小说里,除了生育问题外,还有一个很深的主题就是悔罪。我本人实际上也有很深的忏悔心理。我当时就是以非常冠冕堂皇的借口把孩子做掉了,很多人有这样的经历,这应该是我们内心深处很痛的一个地方。


把自己当罪人写


晨报:写了这么多书,您自己有没有什么变化?


莫言:最开始是把好人当坏人写,后来是把坏人当好人写,到了现在是把自己当罪人写。这个过程其实是一个很长的文学觉悟的过程。把坏人当好人写,是基于我对过去“文革”期间这种文学作品的反抗和反思,那个时候描写的坏人绝对是坏得一无是处的,不仅灵魂是坏的,连外貌都是丑陋的,但是这跟真实的生活是不一样的。就说计划生育这个政策,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包括我本人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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