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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子思作《孝经》说新论 (6)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国学文化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公孙尼子者,亦未知何人。《汉书·艺文志》有《公孙尼子》二十八篇,注云:“七十子之弟子。”《韩非子·显学》举孔子之后,儒分为八,内有公孙氏之儒(顾广圻校本删“公”字,云“孙,孙卿也。”)《隋书·音乐志》、《史记·乐书》正义,均云《乐记》为公孙尼子尼子撰次。但是《乐记》体例与《缁衣》等篇判然有别,很难想象两者同出于一人之手。《春秋繁露·循天之道》云: 


    公孙之养气曰:“里藏泰实则气不通,太虚则气不足,热胜则气□,寒胜则气□,泰劳则气不入,泰佚则气宛至,怒则气高,喜则气散,忧则气狂,惧则气慑。凡此十者,气之害也,而皆生于不中和。故君子怒则反中而自说于和,喜则反中而自收之以正,忧则反中而舒之以薏,惧则反中而实之以精。”  


    《御览》四百六十七引公孙尼子曰“君子怒则自说以和,喜则收之以正”,与此正同,故学者多认定此语为公孙尼子之言。其语颇类养生家言,文字风格与《缁衣》等篇也截然不同。所以我们不从公孙尼子作《缁衣》等篇之说。  


    以《缁衣》等篇为子思所作,首倡于沈约。《隋书·音乐志》引沈约云:“《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皆子思子作。”《汉书·艺文志》有《子思》二十三篇,班固注:“名伋,孔子孙,为鲁穆公师。”《隋书》、《唐书》之《艺文志》均有“《子思子》七卷”。北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曾加引用。今本《礼记》之《坊记》、《中庸》、《表记》、《缁衣》四篇,次第相接,体例相同。陈梦家先生指出:马总《意林》引《子思子》见于《表记》、《缁衣》者各一条,《太平御览》四○三引《子思子》见于《表记》者一条,《史记·平津侯列传》索隐引《子思子》见于《中庸》者一条,《后汉书·朱穆传》注引《子思子》见于《中庸》者一条,《文选》卷五十一王子渊《四书讲德论》注引《子思子》见于《缁衣》者一条。(陈梦家《尚书通论》29页,商务印书馆,1957。本文引陈梦家语均出此篇)可见,《礼记》中的《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等四篇,原皆为《子思子》所有。 


    李学勤先生指出,郭店楚简的“《缁衣》、《五行》和《鲁穆公》都应属于《子思子》。”(《荆门郭店楚简中的〈子思子〉》,载《中国哲学》二十辑)《鲁穆公》记鲁穆公与子思的问答,为《子思子》之一,自无可疑。《五行》篇不仅思想与子思子有关,而且有着与《缁衣》类似的体例,如: 


    不仁,思不能清。不智,思不能长。不仁不智,未见君子,忧心不能惙惙;既见 
君子,心不能悦。“亦既见之,亦既觏之,我心则[悦]”。此之谓也。
 

    见而知之,智也。闻而知之,圣也。明明,智也。虩虩,圣也。“明明在下,虩 
虩在上”,此之谓也。 


    目而知之谓之进之。喻而知之谓之进之。譬而进之谓之进之。幾而知之,天也。 
“上帝贤汝,毋贰尔心”,此之谓也。
 

    上举三例,第一例所引为《诗·召南·草蟲》(帛书《五行》此处有“诗曰”二字),第二、三例所引均为《诗·大雅·大明》。三处均引《诗》、《书》为证,未标出处而已。这种文体仅见于《孝经》及《子思子》各篇,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是子思学派特有的文风! 


    《缁衣》等四篇的年代,素有争议,以往苦于无从质证。由于郭店楚简《缁衣》的出土,证明该篇至迟是战国中期的作品。上海博物馆近年从香港购回的楚简中,亦有《缁衣》篇,其文字与郭店楚简《缁衣》基本相同,可知至迟到战国中期,《缁衣》已有定本,且已传抄流布。  


    毋庸讳言,《孝经》与《缁衣》的体例并非通篇一律,未引《诗》、《书》者,《孝经》有七章,《缁衣》有三章,与其余各章颇不协调,其原因过去一直不得而知。如今由于楚简本《缁衣》的出土,谜底终于显露。以楚简本《缁衣》校今本《缁衣》,可知今本《缁衣》未引《诗》《书》的一、四、十八等三章中,第一、十八章楚简本无,显为衍文,无怪乎与其余各章不类。第四章楚简本有“《诗》云虩虩师尹,民具尔瞻”,今本无,今知是今本脱漏。可见《缁衣》的体例,原本每章均引《诗》《书》之语,相当整齐。  


    此外,还发现有简文错乱的现象,如楚简本引《尹吉》之文,在“《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之后,而今本错置于前;楚简本第十四章引《诗》“慎尔出话,敬尔威仪”、十五章引《诗》“淑慎尔止,不侃于仪”,今本脱去十五章之“子曰”,而将这两章误合为一,又将前章“慎尔出话,敬尔威仪”窜入另一章之中。  


    《坊记》、《表记》也有相似的情况。《坊记》的体例,一类是在“子云”之后引《诗》《书》,然后是“以此坊民”云云,相当齐整,例如: 


    子云:礼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託。《诗》 
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犹偝死而号无告。  


    另一类仅有一、二或一三,如: 


        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 
    同姓以弑其君。 


    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衽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 
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 
亡。” 


    也有三部分颠倒杂乱的: 


        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 
     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诗》云:“伐柯如之何? 
     匪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蓺麻如之何?横从其亩。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 


    郭店楚简的出土,证明《缁衣》二十三章的体例原本是统一的,今本《缁衣》某些章的体例不一,是由于错简所致。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坊记》各章的体例原本也是统一的,上引不一致的现象,也是错简形成的。  


    引人注目的是,《坊记》中多有论孝处: 


    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乘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广孝也。 
    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 
    子云:从命不忿,微谏不倦,劳而不怨,可谓孝矣。《诗》云:“孝子不匮。” 


    其内容与“坊民”无关,读之殊觉不类,如将其放入《孝经》,似乎更为合适。我们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孝经》与《坊记》等原来都属《子思子》,次第相连,由于编绳断烂,其中一部分简可能混入了《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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