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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腐朽皮相的背后:细数清朝覆亡的十大教训(2)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新浪读书  作者:Jina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鉴于科举考试内容的种种不利,从长远来说,废除科举清除了中国向近代社会转变的障碍,但从短期来说,废科举意味着丧失了一个向上流动的合理机制,同时也割断了士绅阶层与清王朝的联系,使清廷陡然失去原有的中坚支持力量,这无疑是一种自废武功的自残行为。在这些社会精英分子从原有机制中疏离出来后,现存政治体制与意识形态对这些新型知识分子毫无吸引力,其离心倾向和反叛意识也随局势的恶化而增强,新军队因为这些人的加入,更是走到朝廷的对立面。 


    尽管清廷后来也作出了奖予进士、举人等不同等级科名的补救,但在这种科名并无仕途的相应保证而成为口惠而实不至的短期政策,其远远不能替代之前科举的制度性中介作用。在无格可依的科举后时代,反倒是给亲贵擅权、买官卖官等腐败现象提供了方便之门。


    科举可废,教育与考试内容可换,但选官制度不能废,清廷在轻废科举后,如果尽快出台相应的文官考试制度(如袁世凯时期的县知事考试),或可重掌“名器”,但可惜的是,清廷并没有意识到失去授官权的严重性,这也是士人们在辛亥年对清廷的覆亡报之以冷漠的根本原因。


    4、年轻人没有出路,因年轻人不满而推翻的王朝


    科举的废除无疑大大促进了新教育的发展,据统计,清末学堂由1904年的4千余所迅速增长到5万余所,学生总数由不足10万飞速增至156万,其用时不过5年。新政所取得的教育成果固然可喜,但这一大批接受了新知识的年轻人在毕业之后何去何从,他们的出路问题也同样成为一个巨大的社会隐患。


    古代科举为求官,中国人也一向有“读书做官”的传统,但事实上怎么可能让所有的读书人都有官做,即便在科举年代,通过科考获得官职的幸运儿毕竟也是少数。与昔日的读书人相比,新学堂出来的学生在数量上更加的庞大,在社会机会有限的前提下,他们在寻找出路的过程中无疑会遇到各种挫折。在传统的上升方式已无路可走的而新的选官方式又无标准可言的现实面前下,“太子党”、“官位世袭”、派系权争等不公平现象更容易引发年轻人上升机会的被剥夺感,这不免令这些人对前途感到绝望的同时也对社会充满了怨愤,由此产生“求变、速变”的念头。


    以新军中下层军官为例,张之洞在1906年开办陆军小学堂,学堂分陆军、海军、测绘、经理、军医五班,后毕业的学生近一千五六百人,但得到提升的不及一百人。1911年1月,江苏第九镇第三十六标有近百名士兵开小差出逃,原因是部分士兵想升入不入流官佐而升迁途径被阻,由此产生的失望怨愤情绪引发了这次事件。在新军的军官队伍中间,也普遍存在“士官系”与国内武备学堂毕业生的对立,原因是留日士官生们手眼通天,他们占据了军中的高级职位,而数量众多的国内军事学堂毕业生只能屈就中下层军官。


    恶念不是来自于内心,而是来自于不得志的生活。年轻的知识分子在遇到挫折之后,往往把问题归咎于社会不公、政治腐败等确实存在的事实,久而久之,由此带来的消极情绪往往会转化为强烈的对立意识,这种清末式的“愤青”思维,也是底层社会不稳定的重要根源。


    在1911 年“皇族内阁”的表演中,权贵阶层赤裸裸的攘夺公权引发了士绅阶层的极大不满,这也是清廷极不明智的自取灭亡之举。在整个社会缺乏公正公平的情况下,一部分被体制所排斥的年轻人会去追问其制度的根源,在其利益诉求得不到充分的关注与表达时,其走向清廷的反面也是必然。


    清末大兴教育的一个教训是,教育必须与更广阔的实业相联系,而不能只是培养未来的求官人,否则,受教育者一旦丧失前途,稍有风吹草动,其不满即会引发社会风潮并进而发展成革命。当然,清末经济及各项社会事业的发展不算缓慢,但与教育相比,其发展仍不足以提供足够的机会。


    5、激进思潮不可取,非理性的情绪未能得到合理的疏导


    在清末危机日益深重的情况下,革命思潮异军突起,在漫天漫地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仇恨性宣扬中,就连饱学的章炳麟也高擎革命大旗,“公理未明,即以革命明之;旧俗俱在,即以革命去之”,革命似乎成为一剂治国济民的仙丹灵药,但凡有不平处,即以“革命”革之。


    在近代化的过程中,革命与改良通常表现为此扬彼抑、互为消长的关系,如果改良能获得成效,革命就会消沉;而改良的道路行不通,革命就会迅速蔓延。改良与革命在同时赛跑,任何一方的不谨慎都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就事实而言,实行新政后的清廷已经没有了保守派,而只有激进派和缓进派。清朝的覆灭,问题不是走得太慢,反而是因为走得太快。以清末立宪为例,在外国评论家的眼中,九年的预备立宪期未免“出奇的乐观”,但这样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急进方案,还有人认为不够激进,甚至连最温和的士绅都已经等不及了。多才博识者如梁启超当时就指出,预备立宪清单上所规定的任务是绝对办不到的,但言犹在耳,他在1910年第三次请愿之前又激愤的说,“现今之政治组织不改,不及三年,国必大乱,以至于亡,而宣统八年(1916年)召集国会为将来历史上必无之事”。


    革命不宜提倡,激进更足以误国。在风起云涌的国会请愿运动中,尽管领导者为文质彬彬、讲求“有风度对抗”的立宪派士绅,但其中也不乏白刃割股、断指血书的激烈之举,类似的举动在舆论的推波助澜下,民众的情绪更加激化而走向非理性的漩涡。温婉的士绅运动尚且如此操切,更不要说急躁而任性的革命党人气质,由此,清末思潮偏出理性的轨道也属正常。


    改良是一种渐进主义,其主张“积小胜为大胜”;革命是一种激进主义,其主张“毕其功于一役”。晚清的历史,大体上是一个由“器物变化”到“制度变革”的过程,但制度的变革非但不能替代器物的进步,反而是器物层面发展到一定程度上才有的产物。甲午的失败,不是器物方向的错误而是速度、规模与效率的失败,这不是用制度变革即可取代完成的任务。


    学者张鸣曾说过,“近代化是一项没有英雄也不要英雄的平凡而琐碎的工程”,任何急功近利和操切冒进都是一种历史的反动与投机,非但不会带来任何好的效果,反而引发更多的问题。试图以激进的方式实现西方国家一两百年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这种拔苗助长之举既无成功的可能,后果也是相当严重。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追求短期效应的冒进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更是一种偷懒行为。


    传统依靠的是经验,革命则构思于理论;保守主义用“过去”说事,激进主义则以“未来”许诺。清末如雨后春笋般兴起的各种报刊杂志大多为激进的知识分子所掌握,而清廷各级政府对这个新兴的舆论环境显然未尽了解。在报刊舆论缺乏多元制衡机制的现实下,激进甚至煽动性的思潮更容易被民众所接受,一些保守而不乏中肯的观点则被新派的报纸编撰人认为是不合时宜而拒绝登载,由此也被当时的“主流舆论”所完全边缘化,就算是政府一方的观点,在当时的舆论环境下也完全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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