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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西方主流文化中的中国文化因素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汀滢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在中西文化的比较研究中,向来是研究西方文化对中国影响的著作较多,而研究中国文化对西方影响的著作相对较少,“中学西渐丛书”的出版弥补了这一不足,从多角度、多层面地探讨了—— 

近世以来,处于强势文化地位的西方文化,其文化自觉首先表现在审视自己文化发展中的弱点和危机方面
早在20世纪初,德国现代哲学家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世界历史的透视》一书中已相当全面地开始了对西方文化的反思和批判,到了21世纪,这种反思和批判达到了更加深刻的程度。例如,法国著名思想家、高等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埃德加·莫兰指出,西方文明的福祉正好包藏了它的祸根:它的个人主义包含了自我中心的闭锁与孤独;它的盲目经济发展给人类带来了道德和心理的迟钝,造成各领域的隔绝,限制了人们的智慧能力,使人们在复杂问题面前束手无策,对根本的全局的问题视而不见;科学技术促进了社会进步,同时也带来了对环境、文化的破坏,造成了新的不平等,以新式奴役取代了老式奴役,特别是城市的污染和科学的盲目,给人们带来了紧张与危害,将人们引向核灭亡与生态死亡。
有的学者不仅对上述以贪欲和聚敛为核心的文明进行了深入的反思,还进一步指出以物质为基础的现代发展观本身即将受到修正。可持续性的全球经济之目标应该是:通过将人类的生产和消费与自然界的能力联系在一起,通过废品利用和资源的重新补充,不断再生产出高质量的生活。在这样的生活中,重要的并非个人的物质积累,而是自我修养;并非聚敛财富,而是精神的提升;并非拓宽疆土,而是拓宽人类的同情。可以说这是西方更深入、更触及精神方面的文化自觉。

近年来,西方文化把中国文化作为一个新的参照系,重新反观自己的文化,找到新的认识角度,作出新的诠释
如果说西方文化数百年来处于强势地位,其文化自觉在文化多元发展的大趋势下更多地倾向于审视自己文化的危机和弱点;那么,中国文化近百年来,作为一种弱势文化,不断受到西方文化的轻视和压抑,当代中国的文化自觉,首先就是与本民族文化复兴的强烈愿望结合在一起。正如我国著名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民族学家费孝通所说,中国的文化自觉首先是要了解自身文化的种子(基因),也就是民族繁衍生息的最基本的特点;其次,必须创造条件,对这些基本特点加以现代解读,这种解读应该融会古今中外,让原有的文化基因继续发展,使其在今天的土壤上,向未来展开一个新的起点;另外,还要将中国文化置于全球化的语境之中,研究它与其他文化的关系,使其成为正在进行的全球文化多元建构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是我们过去从未遭遇,也全无经验的一个崭新的领域。
近年来,西方文化显示了对他种文化的强烈兴趣,特别是对中国文化的兴趣。他们首先把中国文化作为一个新的参照系,即新的“他者”,以之作为参照,重新反观自己的文化,找到新的认识角度,作出新的诠释。法国学者弗朗索瓦·于连写了一篇题为《为什么我们西方人研究哲学不能绕过中国?》的著名文章,他认为,要全面认识自己,必须离开封闭的自我,从外在的不同角度来考察。在他看来,“穿越中国也是为了更好地阅读希腊”,他认为,“我们对希腊思想已有某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为了了解它,也为了发现它,我们不得不暂时割断这种熟悉,构成一种外在的观点”,而中国正是构成这种“外在观点”的最好参照系,因为“中国的语言外在于庞大的印欧语言体系,这种语言开拓的是书写的另一种可能性;中国文明是在与欧洲没有实际的借鉴或影响关系之下独自发展的、时间最长的文明……中国是从外部正视我们的思想——由此使之脱离传统成见——的理想的形象。”
其次,不但是作为参照,还要从非西方文化中吸收新的内容。2004年美国著名哲学家里查·罗蒂访问复旦大学哲学系时说:“我隔了20年再次来到上海,中国的变化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这个奇迹不是改变了我的思考,而是进一步印证和强化了我已有的看法,那就是中国是未来世界的希望。”
另外,改变殖民心态,自省过去的西方中心论,理顺自己对非西方文化排斥、轻视的心理,这一点也很重要。意大利罗马大学的尼兹教授认为克服西方中心论的过程是一种困难的“苦修”过程。他把比较文学这一学科称为“非殖民化学科”。没有这种自省的“苦修”,总是以殖民心态傲视他人,多元文化的共存也是不可能的。
总之,许多先进的西方知识分子提出人类需要的不是一个单极统治的帝国世界,而是一个多极均势的“社会世界”,一个文明开化、多元发展的联盟。要达到这个目的,人类精神需要发生一次“人类心灵内在性的巨大提升”,它表达的是对另一个全球化的期待,这就是全球的多极均衡、多元共存,也就是一个“基于生活质量而非个人无限财富积累的可持续性的文明”。从这种认识出发,他们一方面回归自身文化的源头,寻求重新再出发的途径;另一方面广泛吸收非西方文化的积极因素,并以之作为“他者”,通过反思,从不同视角更新对自己的认识。这些新发展构成了与过去的汉学(中国学)很不相同的“新汉学”。

西方主流文化从中国文化中汲取了至关重要的灵感和启迪,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包括误读、改写、吸收和重建
反观中国,有关中西文化关系研究的著作日益增多,特别是汉学(中国学)研究更是蓬勃发展。但总的说来,显然研究西方对中国的影响的著作较多,从反方向研究中国文化对西方文化影响的专著却相对较少,尤其缺少这方面的综合性系统研究。特别是对于西方主流文化中的中国文化因素,更是几乎付诸阙如!事实上,中国文化正是通过伏尔泰、莱布尼茨、荣格、白璧德、庞德、奥尼尔、色加楞、米肖等主流文化的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的融会贯通,包括误读和改写,才真正进入西方文化的。这些西方主流文化的大家并不全面熟悉中国文化,也并不精通汉语,但却从中国文化汲取了至关重要的灵感和启迪。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包括误读、改写、吸收和重建,这种研究不是一般通行的汉学研究所能代替的。这个过程的目的首先都是为了寻找一个外在的视角,以便更好地审视和更深刻地了解自己。但要真正“外在于自己”却并不容易。人,几乎不可能脱离自身的处境和文化框架,他们对“异文化”的研究和吸取也就往往决定于其自身的处境和条件。当他们感到自身比较强大而自满自足的时候,他们在异文化中寻求的往往是与自身相似的东西,以证实自己所认同的事物或原则的正确性和普适性,也就不免将异文化纳入本文化的意识形态而忽略异文化的真正特色;反之,当他们感到本文化暴露出诸多矛盾,而对现状不满时,他们又往往将自己理想寄托于异文化,将异文化构建为自己的乌托邦。从意识形态到乌托邦构成一道光谱,显示着西方文化主流学者对中国文化理解和吸收的不同层面。
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学西渐丛书”意在对这个充满着误读、盲点和过度诠释,同时又闪耀着创意、灵性和发展的非常复杂的过程进行饶有兴味的探索,比较全面、系统地梳理中国文化进入世界文化主流的历史现象,对在这方面有重大贡献的代表性历史人物,进行系统研究。首先是对相关资料进行全面收集,其次是对于误读、吸收和重建等文化现象进行分析,最后上升到对两种文化相遇时所产生的种种理论问题进行探讨和总结。(作者为北京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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