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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阎连科:新书和旧书构成我的阅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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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小传】
著名作家,1958年出生于河南嵩县,自小放牛种地,高一辍学,1978年应征入伍,1982年提干,1985年毕业于河南大学政教系,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79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情感欲》、《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为人民服务》、《丁庄梦》等 8部;中、短篇小说集《年月日》、《黄金洞》、《耙耧天歌》、《朝着东南走》等10余部;散文、言论集5部;另有《阎连科文集》12卷,共计500余万字。曾先后获第一、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第三届老舍文学奖和其他国内外文学奖项20余次。现为北京市作家协会专业作家。
●我认为在年轻一代中对中国的历史文化表现出如此深切关怀的不多,韩寒算一个,但是他在写作上却没有葛亮这么深刻的思考、这么细腻的写作。我想葛亮的写作给他的同代人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挪威的森林》我看了三次都没看进去。我说不清为什么,因为没有完整地看完一本。大家都说他的语言很好,但是我丝毫看不出这种语言有什么好,如果这本书的语言一两个小时都没有吸引我,我就不知道如何才能走进这本小说。
刘再复的人格让人敬佩
今年还是像往年一样,买了很多书,不过认真看下来的不多。一本是三联出版社出的刘再复的《红楼四书》,看得非常认真,尤其是其中一本写红楼梦人物的《红楼人三十种解读》,对我启发非常大,刘再复从哲学、宗教的角度去理解红楼梦。第二本是刘再复的《李泽厚美学概论》,在这本书中,刘再复让我们了解到作为一个哲学家、美学家的李泽厚的思想体系。其实看这本书给我的另一个深刻感悟是,作为一个大学问家,刘再复值得我们尊敬的不仅是他的学问还有他的人格。因为我们都知道刘再复和李泽厚是同代人,是学养深厚且私交甚笃的朋友,但是我们发现这丝毫不影响刘再复对李泽厚的尊敬和欣赏,这在中国文化圈内是很少见的。在中国文人圈有这样一个怪现象,你可以尊重老一代作家,也可以欣赏年轻作家,但是同代人之间能如此欣赏的很少,溢于言表的欣赏就更少了。而刘再复始终是以尊重别人的学问为出发点,无论年龄大小、背景如何,他的这种人格非常值得我们敬佩。
另外一个选择刘再复作品的原因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就对李泽厚的《美的历程》非常熟悉,刘再复的《性格组合论》在当时也是被我们这一代作家当作教科书一样去读的,我们写作中的很多营养都是从他们的作品中而来。所以一直很关注他们在研究些什么、做什么。李泽厚作为一位美学家、哲学家,对文学来说可能隔得有点远,但是通过刘再复的书我们就可以全面了解。
葛亮是年轻一代的榜样
另外一本让我印象深刻的书是前几天才看的葛亮的小说《朱雀》。看完这本小说我简直不太敢相信这本书出自一个如此年轻的孩子之手。他在书中写了南京城几十年的历史,也写了一个城市的文化,语言的老到、对故事的掌控让我吃惊。从他的写作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从张爱玲、胡兰城那里汲取了丰厚的营养。看了他的小说,我就觉得张爱玲、胡兰城的小说在中国是没有断线的,有后继者来继承他们的传统。
葛亮的故事、语言、人物的成熟以及对中国历史文化的关怀,都让我们不得不说后生可畏。我认为在年轻一代中对中国的历史文化表现出如此深切关怀的不多,韩寒算一个,但是他在写作上却没有葛亮这么深刻的思考、这么细腻的写作。我想葛亮的写作给他的同代人作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其实我和葛亮很熟悉,不但是同行更是朋友,我知道他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但是在看了他的书之后,除了对朋友的熟悉之外,对他更多了一份写作上的尊敬。看完他的书之后,我想我们不要再说年轻人的写作没有文采或者说离文学很远了,我们曾经有过这种讨论,我想由葛亮的写作开始,这种讨论可以彻底结束了。
葛亮虽然人在香港,但是从他的写作的各个角度看都是我们内地文学的一部分。尽管葛亮的这本书先在台湾出版,又在台湾拿奖,但是他写作所继承的营养和传统毫无疑问是我们内地文化的一部分,就像张爱玲的写作一定是上海的写作,不是香港的,不管她在香港定居多久。另外,葛亮的写作所取材的素材完全是南京市的,人物、故事也都是。可以说,葛亮在文学上与我们当代文学是保持着交流和贯通的。
看不进村上春树的书
我通常通过两种途径选择要看的书,一种最直接的也是最容易上当的方式就是看书的广告,包括看前言或后序去买书,我发现大多数书的内容与广告都有出入,我自己的书也是这样,所以从书店里买回十本书能有一两本值得认真看就不错了。
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和朋友聊天时,会经常问问朋友最近中国当代文学有什么好的作品。我经常问张然,她给我推荐的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现在最让我疑惑的是村上春树的书。最早我在台湾买了一套,可是完全无法看进去。后来和日本作家交流时,我说出我的感受时,他们都感到非常震惊和意外。我说我说的全都是真话,我看不进去并不代表他的书不好。后来我想是不是因为看不惯台湾的竖排和繁体字,我又在内地买了一套村上春树的书,但是还是不行。哪怕我曾经大清早八点钟就拿起来认真看,但是看到九点钟还是没有看进去,《挪威的森林》我看了三次都没看进去。我说不清为什么,因为没有完整地看完一本。大家都说他的语言很好,但是我丝毫看不出这种语言有什么好,如果这本书的语言一两个小时都没有吸引我,我就不知道如何才能走进这本小说,葛亮的小说首先是语言把我带进去了。都说年轻人很喜欢他的作品,我想可能是我们对语言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我想也许看不进去说明我的心已经老了,看进去了就表明心还是年轻的。
温习旧书是重要的阅读习惯
温习旧书已经成为我阅读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比如今年我又看了鲁迅的《呐喊》、卡夫卡的《城堡变形记》、沈从文的《边城》,萧红和汪曾祺的作品也会时常拿出来翻看。今年最让我震动的是上半年把艾青的诗拿出来重读,那些诗每次读起来都能让我感到震撼,远远比读一本小说感受来得更强烈。艾青不愧是中国的大诗人,今天中国的诗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诗人的诗像艾青的那样让我心潮澎湃,能够不断地给与我营养。
这些经典老书第一遍读的时候,可能会直接带给我们某种感受,读第二遍、第三遍时,我们就会在其中发现写作的更多奥妙,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感受,都会吸收到新的营养。
受访者:
著名作家 阎连科
采访整理:
深圳商报记者 徐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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