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前新公布的“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上海宝山区的“罗店划龙船习俗”赫然在列。然而，或许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已有400多年历史的特色文化能够完好保存至今，还要归功于当地的一个造船世家——张福成四兄弟。
当年龙船逐渐消逝
记者昨天见到张福成时，他正与几位村民一同将前一天刚参加完第六届罗店龙船文化节的3艘龙船放回仓库。仓库里大大小小摆满了4艘颜色、规格各异的龙船，加上仓库后面用超大雨披小心翼翼包裹的2艘，一共6艘，它们是张师傅坚守了一生的手艺和骄傲的结晶。
“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吃造船饭的，从我们这一辈往前算至少已经有四代了。”说到龙船，75岁的张福成老人脸上挂满了笑容和自豪。
1956年，不满20岁的张福成曾与父亲一起划龙船进行表演。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披锦插旗、张灯结彩的青、黄、白、黑、紫、玉、金七色龙船，在老街的市河，或前后追逐，或迂回穿梭，时不时还变换出千姿百态的奇妙队形。每艘船上还有专门的乐班演奏曲目。表演时，数船并发，热闹的景象往往能引来方圆数十里的百姓观看。
但是，张福成没有想到，再次进行龙船表演已是37年之后的事了。因为打那以后，由于种种原因，罗店龙船逐渐消逝了。
拿出积蓄尝试建造
为了不让这门技艺真的灭绝，1993年3月，张福成四兄弟拿出几乎所有的积蓄4万余元开始尝试着造他们的第一艘龙船。然而，龙船制作工艺十分复杂，当年的龙船艺人也多数离世，张家兄弟只得凭着记忆再造他们心中的龙船。
张福成说，制作罗店龙船决非易事。为了依古法制造，兄弟四人选材就花费了好长时间。“龙船的船钉是造船的重要一环，我们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位懂得打制特殊船钉的老铁匠，他也是最后一名懂得这门技艺的传人了。”另外填补木板缝隙的“油灰”必须由麻丝、石灰、油灰等各种材料混合而成，其比例很难控制，张家兄弟经过多次实验才成功。
最难的还要属船身的制作，它用的是香樟木，因为船是两头小，中间大，料要有点弯又不能太弯，加工时还要用热水烫并及时造型，才不至于断裂，这些都是“独门绝技”。
经过3个月的日夜赶工，一条长约6米，最宽处1.8米，从头到尾装饰着牌楼、梢亭、令旗、双龙伞、木偶人、18般武器和古代乐器的“小青龙”总算完成了。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兄弟四人又陆续造了5条龙船，最大的是2006年造的两艘，全长16米，最宽处有3米，包括张家兄弟在内的30余位师傅用了两个半月才制作完成。
希望传承古老技艺
这些船造好后，张福成带着它们不仅在本市很多地方进行表演，还到过昆山。张福成告诉记者，明年端午节他们还要到苏州河去参加国际龙舟赛。
受张福成四兄弟的影响，他们的子女也已经学会造龙船了，但张福成依然认为，掌握这门技术的人还太少，希望有更多的传人。“一个人是造不了龙船的，它至少需要两三个人一起协作才能完成，而这过程中的很多工作太繁琐和吃力，一般人一下子也难以掌握。”
本报记者 李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