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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萧延中:中国上古时代的“共同体”意识积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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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申元先生说“夏、商、周三代值得注意的是频繁的人口迁移。史称夏后氏十迁、周人七迁。殷人的迁移则更加频繁,仅史籍可征的就有十六次。傅筑夫先生认为,殷人迁移无常系旧都邑不能继续生存,必须改营新的区域。解决粮食问题,维系种族繁衍,是当时人口迁移的根本原因。自上古至春秋时代,中国人口集中于黄河流域,长江流域人口极少。在黄河流域中,以'三河'为中心,北至太原、中山,东至大海,与西方之关中,以及蜀和广、汉两郡之区域,为当时人口最稠密之区域。”(《中国人口思想史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

其二、结构呈星棋局面。

从中国古史文献资料看,在三代以前,中国就已部落众多。甲骨文中反复出现“方”字,并呈多种写法。“方”即小“邦”也,被学者认定这是氏族的代称。较早的古籍《尚书·尧典》讲“协和万邦”;《左传·哀公七年》说“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战国策·齐策四》云:“古大禹之时,诸侯万国……及汤之时,诸侯三千”;《吕氏春秋·用民》云:“当禹之时,天下万国,至于汤而三千余国。”《新书》说:“大禹之治天下也,诸侯万人。”对于“万邦”、“万国”字样,我们当然不可过于拘泥,不能将“万”视为实数。但既言“万”而不言“千”、“百”,则其时部落之数当亦在数千之上。罗琨先生则将上古人口稠密区与现代村落作一比较,认为“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密集地区已接近了近现代人口稠密区,在一些地方的密度几乎可以和现代村落相等。如陕西西安附近,每个现代村落差不多都建在古代遗址上;河南浚县大赍店一带的淇水沿岸,现在有15个村落,截止到60年代初,已发现了11处新石器时代遗址。……就聚落规模而言,60年代河南洛宁韦寨村是当地最大的村落,它全部建在一个仰韶文化遗址上,相距不远的西王村老寨,仅占二十余万平方米的龙山文化遗址西北角的一部分;在陕西渭水流域,仅仰韶文化遗址就发现有95处,有的已形成120万平方米的大型村落。虽然这些聚落有些不是同时存在,而是先后建成使用的,但也可见距今六七千年前后,中华大地已日渐繁荣起来。”(黄爱平等编《炎黄文化与中华民族》,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p.8.)

我宁愿把中国传统话语系统中的“人”翻译为“民”(population),而不是非“人”(person),所以把“人”与“口”重叠在一起而构成一个专有名词,是一个非常值得深思的现象。这个名词实际上所指与其说是人的数量,不如说隐喻着“食品”与“食者”供给关系的紧张。我们甚至认为,在经济的意义上,正是这个“口”的要素,型塑(formulate)了中华民族的社会政治结构和思想范式的基础框架。“口”这一劳动力再生产之环境因素,对于中国早期社会尤其具有不可忽略的实质性意义。

3、文字

早在商周时代,中国人就开始使用甲骨文。汉字被认为是目前唯一存留至今,并仍然流行于日常生活之中的象形文字。这个奇迹要比中国人自己的想象重要得多。如果我们认同,语言不仅仅是传递和储存信息的载体,而且在更重要的方法它毋宁是“思想存在的家园”。人们的思想(包括对社会的理解和对价值的追求)实际上是在语言允许的框架中运行,语言左右、规定并限制着思想的建构与发展,同时影响着人们对架构“共同体”可能性模式的想象。

其一、每个象形字都可视为一幅照片,一个具体形象,其结构不可分割。这有利于整体思维方式的形成。其直观性又使生活以经验方式得以呈现,这有利实际理性的生成,而给抽象推理造成阻力。如“祖”、“女”均与生殖有关。相关的“禮”、“祀”、“福”、……,又构成了大量与之相关的系统字;(参阅:雷汉卿《<说文>“示部”字与神灵祭祀考》,巴蜀书舍,2000)而“國”、“封”等字表示地域,一般只有一个内涵。

其二、象形字的表意系统与发音系统相脱离,这就意味着用不同发音可以把不同的“共同体”区分开来,同时又可以通过共同的表意系统把不同的“共同体”粘合在一起。这就是说,种群血液的杂多性,并不影响其价值观念的一致性。

其三、象形文字,书写相对困难,是一种专门的技术。掌握这门技术需要相当的文化积累。这样,在社会阶层等上,就容易使“君子”的地位被突出出来,知识传承由此增强了神圣性或神秘感。“共同体”内部的功能划分得以自然形成。

综合以上,汉字系统的立体结构,不仅约束和承载着人们的思维,而且是“共同体”认同的重要途径。伍德科克说:“一个国家可能的幅员取决于民族同一性,……不同民族类型的个人之间是不可能有政治团结感情的。”(《历史的观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p.10)这也可以解释华夏民族的凝聚力所在。华夏民族生活在这样广大的地域,其内部异质性又如此之多元的状况中,而能持续数千年而未解体,不能说与汉字的独特性大又关系。费正清的名著《美国与中国》在“导论”中,专开一节讨论汉字的意义,可见对此问题的敏感。

二、中国传统“共同体”构成

1、中国“共同体”生成的路径

政治共同体的形态是由其历史条件决定的。许多专家的研究表明,血缘亲族成为早期中国政治共同体联盟的核心要素,而呈现这种特有的形态,与上述独特的历史环境直接相关。考古学家张光直先生注意到,由于冶炼技术的发明对于人类利用和控制自然、创造新的生产力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所以,把此项技术的发展和用途作为是人类社会巨大飞跃的标志是合适的。根据考古资料,古希腊早在荷马时期,地中海沿岸早期国家已开始使用铁制农具进行生产了。这也就是说,至迟在那个时代,生产工具内含着的“技术要素”已成为他们获取资源的主要途径。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中国从龙山文化(前4000-3000)到夏、商、周三代时期(前2100-800),虽然青铜冶炼的发展迅速技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但冶炼青铜的直接目的和用途却与制造工具无关。从现有资料看,中国夏、商、周三代时期,不仅没有铁制生产工具的出现,而且也没有任何用青铜制造生产工具的迹象。所以张先生断言:“在青铜时代开始之前与之后的主要农具都是耒耜、石镰和石斧。没有任何资料表明那社会上的变化是从技术上引起来的。”(《青铜时代》,北京三联,1983,P.18.)1929年殷墟遗迹的第一次考古发掘中,仅石镰就出土上千件,但却无一件金属工具。1932年殷墟的另一次发掘中,仅在一个坑中发现444枚收割用的石刀和几十件蚌器,在成千上万件文物中,未发现一件青铜农具。1973年在河北藁城台西村商代遗址出土石器482件,其中镰、铲等农具占91%以上,但仍然没有任何金属农具。(河北省文物管理处台西考古队《河北藁城台西村商代遗址发掘简报》,《文物》,1979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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