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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文学杂志如何“有尊严”地生存?需反思励精图治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文学报  作者:秋痕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文学杂志,如何“有尊严”地生存 
  石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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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云南的文学杂志《大家》被曝出在正刊之外出版理论版,以版面费生财。随后有关方面宣布理论版《大家》停刊整顿,并将依据核实结果作进一步处理。此事件经媒体发酵后,文学杂志的生存话题一时间热闹起来。 

  杂志卖版面是否赚进了大把银子?银子到哪里去了?这些问题我们暂且不谈,调查结果会让一切明朗。如果我们将思考的触角伸得更远些,或许有利于我们触摸到问题的实质:文学杂志应以什么方式生存才是有尊严的、优雅的,才是非耻辱的?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呢?或许,是我们反思文学杂志的现实处境和未来出路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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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文学杂志的主办者一般有两类:文联、作协系统和出版社系统。因为“东家”不同,所以文学杂志的“身份”也不同,文联、作协系统的文学杂志是“事业编制”,这里边又分为两种: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即人员工资由财政支付,办刊经费一部分财政拨款一部分自筹)和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即人员工资和办刊经费均由杂志自行解决);出版社系统的文学杂志是“企业编制”,1998年转企改制,走自负盈亏、自主经营之路。
  无论“东家”是谁,“身份”是什么,文学杂志当前的生存方式无非这样几种:走市场、财政拨款、社会赞助等。
  走市场。也分两类,一类市场是文学杂志纯粹的发行量。全中国近900家文学杂志中,真正谈得上有一定市场占有率的,不超过10家,比如《最小说》《小说月报》《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收获》《当代》《十月》《文学自由谈》《散文选刊》等。而且这里边大部分是选刊,原创文学杂志寥寥无几。我以为,真正配得上谈“市场”二字的这几家刊物,日子相对会好过一点儿,但也只是小康水平,离大康尚有距离,除此以外,绝大多数文学杂志都是市场惨淡的。如果还有说自己市场多好,发行量多大的,大多是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而已。这就是文学杂志的残酷的“市场”现实。
  还有一类市场是依托文学杂志正刊办“理论版”“评论版”等附刊收取版面费。唯论文的职称评定制度催生了广阔的“论文市场”,所以很多文学杂志办起“论文版”去分得“论文市场”的一杯羹,比如正在风口浪尖的《大家》理论版,还有好多文学杂志也在走这条路。老实说,这赚的也只是一点“辛苦钱”,一点“小钱”,来聊补正刊的“无米之炊”,来改善一下员工的福利。因为有了钱与版面的交换,有人就认为理论版上发的论文都是“垃圾”,定义为“文学杂志最耻辱的生存方式”。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天真的说法,要说耻辱,也是中国文化文学制度的一种耻辱。再说了,那些被少数“学术大鳄”把持的发表资源,私底下的交易也是腐败的,那些论文难道就不是“垃圾”吗?让更多的理论工作者有一席发表之地,让文学杂志在“偏僻”的市场中苟活,只是不得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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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财政拨款和社会赞助。靠财政拨款可行吗?在一次文学期刊主编会议上,一位主编提出了一句响亮的口号:“我刊靠我党。”他的意思是说,文学杂志没了市场,而文学杂志又要生存,在现有的文化和出版的机制体制下,文学期刊只有依靠政府的支持,获得财政拨款。此口号虽响亮,拿到政府的钱又谈何容易。财政拨款的权力握在各级官员手中,那么说服他们认可文学杂志存在的必要,显得至关重要,这就涉及杂志负责人的运作,运作对头了,财政补贴拨款便成现实。但是运作是何其难,因为政府官员的“观念”已经很“超前”了,很“市场”了,他觉得你应该去赚钱,而不是找我要钱。所以,大部分文学杂志都难获得财政拨款,即使有,也是象征性地拨一点,这对文学杂志的生存也是杯水车薪。当然,少数一些刊物能得到政府的“慷慨”拨款,比如《上海文学》《收获》《芳草》等,它们成为同行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还有一类也属财政拨款,就是文学杂志通过配合政府举办各种与文学相关的活动,获取财政专项经费。活动结束后,剩余一点经费拿去办文学杂志了。多数情况下,所剩寥寥,此法也很难。
  社会赞助。即找企业赞助或者找基金会赞助。企业是做生意的,讲究互惠互利,我们文学杂志能给他们什么呢?给他们带来文化品位,这是一句正确的废话,听听可以。给他们广而告之,但发行量难以启齿。实际上文学杂志能给予企业的回馈少之又少,而我们又要找他赞助一笔钱,从生意的交换原则上来说行不通。偶尔也有企业赞助文学杂志,主要靠的是感情、关系,这种赞助往往不长久,一两次便结束。据说,国外有这样的政策,企业赞助文学杂志,赞助费是可以抵税的,而我们国家没这样的政策,企业当然对赞助杂志没什么兴趣了。至于获得基金会的赞助,也是难的,因为各个基金会有自己的赞助领域,如果有一个专门赞助文学杂志的基金会,那便好说话些了。一位文学杂志总编在一篇“跑赞助”的文章中“大吐苦水”:记得一次,友人带我去找一位政府垄断企业的老总,事先联系了多次,最后约定这天晚上九点到他在福州某花园的“行宫”见面。结果到了约定时间,老总正和别人谈话,友人上前通报,还送上一幅字画。不料老总竟对我们理也不理,一任我们尴尬地站在那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老总的客人走了,仍未请我入座。我只好硬着头皮递上名片,说明来意。老总将名片随便一扔,出言不逊:“你们来就是为了向我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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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市场走不通、政府“断奶”、拉不到赞助,文学杂志要以非耻辱的、有尊严的、优雅的方式生存,看来只能是痴人说梦了。如果不愿耻辱地活,那么大多数文学杂志只有一个选择:关门停业。近900家文学杂志,就让有市场的10%的杂志活下去吧。
  其实,关门停业是一个容易的选择。1998年出版社转企改制的过程中,有一批文学杂志已经消失了,有一批比如《大家》者还坚守文学品位继续办着,但是这其中又有几家能活得很滋润呢?《大家》的有关负责人表示:“截至2005年,《大家》杂志社为了维护这个品牌,已经亏损了近2000万元。为了支付稿酬、印刷和人力等运营成本,2005年后杂志社平均每年‘赤字’就有70万~80万元。”如今,新一轮的“非时政类报刊”转企改制的风潮正在涌起,文学杂志也在其中,可以预见的是不久的将来,又有一批文学杂志将关门停业。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一问题的答案是复杂的。而一本存在了五六十年的文学杂志,在今天遇到生存困顿,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如同生活中每天都会发生新的困顿一样。关键是我们看待和处理这一困顿的眼光和方法,是否符合文学和文学杂志的变化规律。很显然,如果唯市场论英雄,如果我们的文学杂志的扶持政策不到位,如果文学杂志的主办者不思进取,那么大部分文学杂志连“耻辱”的生存都难以为继,只有接受消失的命运了。
  我们应该正视文学杂志现今遭遇的生存困境,以宽阔的视野和有效的办法,让文学杂志渡过难关。我以为,可以从这样几个方面努力:一是勇闯市场,到市场中寻找文学杂志立足的地位;二是政府或基金会大力扶持,这是文学杂志在当前生存的主渠道;三是文学杂志内部反思反省、励精图治,办一本符合时代和人们需求的刊物。
  或许,这才是文学杂志在当前最为合适的存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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