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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屈原:一位为文明殉葬的伟大诗人(2)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人民日报  作者:Jina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一颗诗歌巨子孤悬在华夏的星空。屈原不堪于现实的污浊,它在皎洁而窈冥的世界燃烧着自己。空前的创造必然伴随着巨大的毁灭。然而,作为那个时代的良知和行吟者,诗人最不堪忍受的,是精神图腾不可逆转的塌陷和崩溃:在战国这个大动荡的最后时光里,在无情的刀光剑影下,一个民族精神粗鄙化进程加速了。一次贬官,两次流放的重大挫折,不足以毁灭诗人对高贵的坚守。在那些个岁月里,诗人屈原不仅是现实世界中的贵族精英,更是精神气质上优于他人之立场和姿态的杰出代表。在大分化、大变革的年代,礼崩乐坏,春秋无义战,绝非腐儒们的夸大之词。当狡诈,权谋,无耻,贪婪等丛林法则成为人与人之间的唯一价值取向,利益成为人与人之间的唯一纽带,屈原内心高贵感的破灭自然不可避免。他开始求助于精神上的救赎。然而,当他意识到一个时代的精神家园彻底沦丧时,他有着绝望般的清醒:最后的时刻到了。 


  这种文化精神上的大错位,给了坚贞自砺的诗人最后一击。此时的屈原,如同一朵生长在杂草丛里的玫瑰,绚烂而不合时宜。他以奇异的美丽让周围的一切自惭形秽,却同样以高洁的光芒刺得自己鲜血淋漓。 


  为心中坚守的一种高贵或高贵的文化怀沙自沉,这在拒谈死亡的孔子和齐生死的庄周世界里,是不可思议的。即使与隐忍苟活的司马迁相比,屈原以血肉之躯进行的选择,可谓“精彩绝艳”,无疑“锤炼着一代又一代中国知识者的心魂,使心灵担负起整个生存的重量。” 


  屈原之死,不惟彻底跨越了现实的哀怨、困扰、悲痛、愤懑,而且以决绝的态度,以死亡抗争于这世界的荒芜。存在还是毁灭,屈原以升华了的中国士大夫的峻切与坚韧,以自身死亡的海拔将这一尖锐的人性命题,提升到生命哲学的高度。如此种种,屈原自杀更深层的意义出现了,那就是西周以降贵族礼乐文化中崇高感的死亡。 


  屈原的死,和2000年后辛亥之变的王国维如出一辙。1927年,王国维在冰冷的昆明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王国维没有在1911年死节,而是在1927年投湖,原因恰恰不在于他是忠于一个朝代,而是忠于一种他笃信的文化。1911年满清易帜,王国维可以不死,因为只是一个王朝的更替。只要他安身立命的文化环境还存在,他仍旧可以选择继续活在下一个王朝;但世界的变化让王国维越来越渺茫,激荡的历史风云改变了一切生存的根基,文化的窒息让他不能再苟活于世,为了自身的文化尊严,他必须殉身于一个旧的世界。陈寅恪评价王国维之死的真谛,也恰恰在此,一个人从旧时代的收益越多,也必然要为这个旧时代献出自己的生命。 


  一切伟大文明的诞生,必然伴随着一个伟大文明的谢幕。从礼乐文化的角度看,战国时代恰恰是更壮丽的沉沦。而屈原以一个生命的终结,为一个划时代的结束作出了文化意义上的注释。他犹如蜡烛熄灭前最为耀眼的光芒,为一段裂土而封,册书而建的文明或文化殉葬。(杨晓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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