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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品生活网:余秋雨:最满意"千年一叹" 不否定数字化出版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来源:新华网  作者:Jina  版权声明,必须查看=>点击进入




 关于4月23日,作家余秋雨曾经专为这一天写过一篇七千多字的文章:《奇怪的日子》。因为,世界文学巨匠莎士比亚、塞万提斯都是在1616年4月23日去世。巧的是,莎士比亚还是4月23日(1564年)出生。 
  大师去世很多年后,这一天被定为世界读书日。
  余秋雨说,“1616年,让人类惊悚。”这一天,他认为是“比较失落的一天”。这一天大师结伴而去,他总结为,“文化,在它的至高层次上,绝不是江水洋洋,终年不息,而是石破天惊,又猛然收煞。”
  选定4月23日为世界读书日,各国毫无争议。这是除了两位大师的作品外,他俩赠送给后人的又一个厚礼。
  4月23日,第17个世界读书日,前来做客2012年第一期长沙大讲堂的余秋雨对记者说,对这一天准确的描述是:“失落中的欣喜。”
  读书与处世
  “空间生命要与精神生命呼应起来”
  记者:现在的食品安全问题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这一现象在考验社会的道德底线。你认为公民道德滑坡,可以归结到读书少的原因吗?
  余秋雨:不能这么说,这事比较复杂。社会公德是滑坡了,重建比较难。在古代,人们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总有一种力量在看着人们的行为,大家都倡导积德行善。自古以来,我们建立了礼义廉耻的文化结构,“耻”作为文化结构的最后一道阀门,是底线。耻辱没有了,水都会流光。有人讲,中华文化是耻感文化。君子之道,也是以耻作为最后的防线。自己感到羞愧,别人为他而羞愧,这样的文化氛围,亟须倡导。
  记者:现在大学生临近毕业,早些天,有本新书《毕业了我们一无所有》在校园中产生了比较大的反响,书的主要内容就是:大学结束后,很多大学生感到两手空空。你觉得大学生该如何构建自己的知识结构?
  余秋雨:首先,大学生应该对人类历史上最简单的基本的人文经典有所了解;第二,对大学所学的专业领域要深入研究,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或者让自己的一生有一个把手;第三,要增加一些让自己和别人快乐的审美创造力,如唱歌、书画等。
  记者:读书处世一个比较高的境界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余秋雨:读万卷书是毕生的行为,行万里路也是毕生的行为。一个人的空间生命与精神生命要呼应起来。一个人的生命很小,但可能掌控了很大的空间,也就是在有限空间中,让生命的价值得到最大的体现。光有空间生命是不行的,比如有些商人,走了很多路也是徒劳,因为缺少精神生命。精神与空间的结合,这才是有价值的生命。现场达到,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我的很多书都在表达一个观点,文化的现场性。
  自己的作品
  “最满意《千年一叹》,完全是还原现场”
  记者:你在1999年写了一本《千年一叹》,穿越了中东等地,那完全是在行走中冒着生命危险写成的文字。这本书给你的最大收获是什么?
  余秋雨:那是一次特殊的行走,我没有带一本书,只带了行李与地图。那次的感受很多。一是我看了巴比伦文明、中东文明、埃及文明后,觉得中华文明不容易,因为和它同龄的文明都死亡了,但中华文明活下来了。说个例子,我看了我母亲的老姐妹们的坟墓后,觉得我妈妈很不容易。二是我一路上思考了其他文明之所以灭亡的原因。
  记者:你的作品很多,自己最满意哪一部?
  余秋雨:我的作品自己都很满意,在不同时候有不同的创作,很难有遗憾的作品,我不满意的就不会推出来。但特别珍贵的,还是《千年一叹》。有几个特殊原因:当天就要写好,恐怖分子就在身旁,没有书参考,明天还能不能活着……这样的条件写出来的文字,比较珍贵。我写的其他文章我会修改,但《千年一叹》就没有修改,哪怕再版时,也没做多大修改。因为那些文字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情况,如果改了,就不是真实状况。《千年一叹》我没有讲多少知识性的东西,完全是还原现场。
  读书的选择
  “要阅读那些与生命有同构关系的书”
  记者:你读书会刻意选择时间、季节、天气、环境吗?或者会受这些因素的影响吗?
  余秋雨:只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如果在一个非常吵闹,或者非常豪华、风景特好的地方,我一定读不好书。风景太好了,会让我分心,让我去欣赏、赞美风景了。读书环境应该是一个安静、孤独而且狭小的地方。读正正规规的书,我最喜欢在自己的书房读书。书房是我家里比较小的房间。
  我发现,从泰戈尔到周作人,都提出过季节不同他们会读不同的书。泰戈尔会在漫长的冬季写剧本,在如画的春天写诗歌。而我只要把窗户一关,把书一翻开,外面的季节跟我没有关系,我就进入了书中的季节。
  记者:你主张书不一定读很多,但一生中一定要读几本经典,为什么?
  余秋雨:经典的图书,我们要反复地阅读。不是每一本经典,都适合每一个人。我们要寻找与自己的生命有同构关系的图书,也就是与自己非常对路的作品,能看得下去的图书。书籍的灵魂与你的生命之间有一根缆绳,通过这根缆绳,你可以靠近伟大。你不喜欢的书,千万不要强求自己去读。我喜欢法国的雨果,不喜欢巴尔扎克,不能说巴尔扎克作品不行,只是我与巴尔扎克没有同构关系。有一次,我去新疆,在机场遇到了部队作家周涛,他说,从你的文字中判断,你喜欢雨果。他具体说出了哪篇文章。就这一句话,我与周涛立即抱在一起。说明,我和雨果有同构关系,我和周涛也有同构关系。
  记者:你一直主张亲近经典,认为经典会影响人的一辈子。那么影响了你一辈子的书都有哪些?
  余秋雨:第一本是美国盲人作家海伦·凯勒写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从大学开始就读了,现在还在读,这本书至今放在我家很醒目的地方。这本书写的是人的生命来之不易。人在绝境中可以创造很多灿烂的东西。不要抱怨,不要责怪,如果你还没有足够的创造,只能怪你自己没有努力。而且创造不是为了自己,海伦·凯勒的创造是为人类的尊严。作者给我的震撼无与伦比。
  第二本是《心经》,这本书有点宗教意识。让人明白世界上太多在意的东西,其实可以放弃。这本书用反复的句子,用听过后就难以忘记的节奏,让你牢记。这本书能让读者心情平静,帮助大家摆脱很多错误的障碍,让你成为自在的人。我用书法写了一遍《心经》,收集在我的新书《秋雨碑书》的最后。顺便说一句,在我不识字的时候就接触了《心经》,祖母天天在念,我不知道她在念什么,但我记得那个节奏。当你读到这本书时,会发现生活中的许多东西都被它说中了。
  第三本是屈原的《离骚》,有趣的诗画情怀都体现在里面。
  新时期读书观
  “不要否定数字化出版”
  记者:关于艺术类的图书,现在读者一般都觉得难以接受,你认为要如何接触?
  余秋雨:对于艺术类的图书,最好直接接触作品,比如看绘画的书,还不如直接看画。看戏剧类的书,还不如看戏。所以我主张大家去剧场看一些好戏。如陈凯歌的电影《赵氏孤儿》,看完电影后,再去看书。一般读者不要离开作品去看书。艺术作品没有必读作品。不是你非常喜欢的,就没必要去读。
  其实,对于艺术类的东西,尽管你没有接触过,但你的心底有可能潜藏了。文化是一种潜伏状态。为什么我们看到好的绘画、听到好的音乐,就会兴奋,尽管我们还没有接触过绘画与音乐教育。很小时就知道哪些人漂亮,这个课没教过。这说明,有一大半是先天性的,这是心底的潜藏,是人类天生的高贵潜藏。学书法、学绘画、学戏剧,学艺术类的东西,就是把自己的潜藏找出来,那是在寻找自己。
  记者:当下,数字化出版对传统出版的冲击很大,很多人悲观地认为,纸质图书将要消失。你作为知名的多产作家,会不会感到失落?
  余秋雨:数字化出版为我们提供了海量信息,也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不要否定这个潮流。在多元文化时代,总是有人坚持纸质阅读。就像当初,钢笔出来时,用惯了毛笔的痛哭流涕,怎么办啊,书法的美感将要消失。消失了吗?没有啊,甚至发扬得更好。有种失落感很好,干吗总是要欢天喜地呢?我就非常喜欢让人产生失落感的线装书。
  记者:现在国学很受欢迎,很多学者提出,对小孩从小就要灌输古典文化,如《弟子规》等,你如何看待小孩读国学?
  余秋雨:年轻人读一些古典的书有必要。但我非常希望他们读一些文学水准高的古典作品。背一点李白、杜甫、屈原的诗,苏东坡、柳宗元的散文,做人的道理都在这些经典诗文中体现,而且诗文的美丽千年不变,对小孩的审美有好处。我不主张让小孩去读古代的一些治国平天下的文章。《弟子规》等书不错,但在文学上,相比李白的诗歌,不怎么美。美很重要啊,美不是形式,而是一个整体价值。我出身农村,经历也较为坎坷,但我现在能从事文化的工作,这与我从小读过许多古典诗文有关。古典诗文很重要,能维系你的高贵。不管身处何种污泥浊水中,看到月亮时会想起李白。但小孩读古典诗文,量不要太多,要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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